26、带我走吧（2/2）

“一开始来到这，我真的吓了好大一跳。房梁上有蜂窝，地上、床都是灰尘，还有第二个房间里的木梁已经垮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看着童磨的表情从微笑变成疑惑，停下盘点：“您不太懂这些吧，我知道很多哦！”

童磨笑了。他夸奖到:“琴叶很厉害。”

她过于乐观了。童磨想。

他看着她忙来忙去，倒掉一盆盆的脏水，拆掉钉在窗上的木板，收拾出几个房间。

“这里都是灰。”她抱怨到.但童磨看见她一边抱怨，一边笑了，好像很高兴有那么多活可以干一样。

他不能理解她是怎么想的，但却很喜欢这个笑容。

鬼杀队清理过这里。童磨出去看，发现他们在后山立了许多没有刻名字的坟碑。那些碎骨也被清扫干净了。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他用手抚过那些墓碑，都是冰凉的石头，彼此之间没有差别。他想象着那些坟墓的主人从前是如何哀嚎、求饶，却一点用也没有，所有人都被杀死了。

童磨和这对母子在这座废墟度过了一段时间。

他觉得琴叶把自己当成伊之助一样照顾了。但这样也不错。

出乎意料的，在这期间，他感到心灵平静。虽然不是那样的震撼他的感觉，但还不赖。

他尽量待在那附近巡逻，这样就能在天亮前赶回去，如果有空余的时间，他还会写一些东西。

【父母死后，入教不必再交一笔数额不小的钱，教里人变得好多。】写到这，童磨咬了一下笔。

【一度到了五百人左右。也许还要更多。房间不够了，晚上，大家头挨着头，脚并着脚，靠得那么近。因为都是穷苦的人，所以十分理解彼此，情同手足。】

他念出来给琴叶听。琴叶问：“这都是过去的事情吗？”

童磨说：“当然不是啦。琴叶，这是故事。故事就是虚假的。”

“那最后怎么样了？”

“大家就像姐妹一样，互相扶持着迎来了幸福的未来。”

“感觉……好幸福。”琴叶有些憧憬的样子。

“因为是故事嘛。”童磨想。实际上，大家一块进了鬼肚子。

他又写了一个，这次写的是一个小孩想要一个玩具，父母买给了他。童磨本来想照搬一个鬼杀队成员的经历：【然而父母却被杀害了，留在家里的小孩成了唯一的幸存者】，可一想到自己唯一的读者实在太过天真，恐怕会难以接受这样的故事，于是它就到这里戛然而止了。

他读给琴叶听这个简短的故事。

“小伊之助还没有玩过什么东西呢。”琴叶看向伊之助，那个孩子正在外面扔石头，童磨担心了一会他会不会捡到那些没清理干净的碎骨头。

“哎呀，我也是。”他说。

他没玩过什么东西。记忆的开端就是人脸，不同的祈祷着的人脸。这样想起来还真是可笑，怎么会有人把生死寄托在一个应该在玩玩具的孩子呢？

“您见过那种小鼓吗？”琴叶用一只手做出摇晃的动作，嘴里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一摇就会响哦。我以前见过。”

“有机会买给伊之助玩吧。”童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