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流泪需要好心情（1/2）

他们一直走到了夜市散场。

琴叶看到一个小贩收拾东西,她说：“该回去了呀。”她打了个呵欠。

“开心吗？”童磨问她。

“嗯。”琴叶还想说点什么，就看见童磨收起了笑容。

他向前走了一步。

“怎么了吗？”琴叶问，她想往前走看看发生了什么,童磨伸手拦住了她。

空荡的街道，一个眼熟的身影向他们走来。

是狯岳。

他眼球上刻的字已经从下伍变成了下弦肆。显然,是他赢得了那场换位血战。

狯岳看着童磨。

“哎呀,这不是狯岳吗？”童磨做出惊讶的样子，就像是很多年没见了。

嗯，一点也没变。还和以前一样让人讨厌。狯岳觉得十分讽刺。

“怎么？”狯岳看着他把琴叶挡在身后,讥笑着说：“你终于骗到了个傻瓜。”

“您说什么呢。”童磨微笑着应答。

他的微笑还是狯岳记忆里的那副假样,不过他身后的那个女人显然被这个笑容骗住了。狯岳不屑地想。

“好啦,琴叶先自己回去吧。”童磨侧过身子挡住琴叶的视线。

琴叶担心地说：“可是……”

“没事的,这是我的师弟，我和他说说话就回去找你。”

童磨连哄带骗，总算是成功劝走了琴叶。

“你不想让我看到她。”狯岳说出事实,“你还是老样子。”

“怎么会呢。”童磨敷衍着说。

实际上，他只是不想让琴叶看到狯岳。变成鬼后,他自己的模样倒没有变化，但狯岳整个人都显出一种青黑的异常肤色。

被琴叶知道了就不好了。童磨想。

狯岳说：“‘我们是同类人’,我早就这么说过。所以，我是不会拆穿你的伪装的。”

“这可真是……”

童磨想,狯岳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呢？实际上,童磨甚至缺乏在他面前表演的兴致。他觉得狯岳这样的人，自己见得太多，已经对他们没有丝毫兴趣了，还从未料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当作和他们一样的人。

他稍微提起精神，和蔼地问：“我们是怎样的人呢？”

狯岳感到不快。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而童磨却还是遮遮掩掩，不愿摊开来说。他干脆也做出一副假惺惺的笑来，说：“善良、柔弱，容易被人伤害。”

童磨只觉得这些词和狯岳半点不搭边，但还是笑着点头。

半晌，狯岳说：“桑岛那老头自杀了。”

“哦”

“知道我变成了鬼后，就自杀了。”狯岳紧盯着童磨，看他的反应。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真是遗憾。”童磨想，这和他的猜测完全一致。

在这个世界上，和狯岳这样的人讲慈悲，完全就是自讨苦吃。那个热心肠的老人，回落到这步田地，也不能怪谁。

童磨耸耸肩，和狯岳这样的人单独说话，他连落泪的心情都没了。他说：“好啦，之后再说吧。我得回去看看她了。”

狯岳看着童磨离去的背影。

他想起了自己后来的那个师弟，那个总做出一副让人反胃的哭哭啼啼样子的我妻善逸。恐怕只有他会为了那老头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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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了鬼之后，日子变得十分无趣。

白天，因为惧怕阳光，只能待在教里；夜晚，想要出去走走，又苦于鬼那无尽的食欲，只能挑拣无人的深夜。

童磨尝试接触阳光过，皮肤瞬间传来灼烧感，然后迅速萎缩。就如同那些他从前所见的，在阳光下化为灰烬的鬼一样。他赶紧把手缩回来。它很快复原了。

鬼王无惨给他的那只眼球，呆呆的，不怎么会动弹，只是一个劲地盯着他看，童磨平时把它藏在衣服里。

有一次，童磨把它放在桌上，试探地向后退那么一两步，那眼球居然裂开一条缝，就像是一张小嘴似的。然后那张小嘴对童磨破口大骂。

童磨觉得这个还蛮有趣的。

这应该是那个弹奏三味线的女子的血鬼术吧，她居然是这种性格。

他还想多试几次，但眼球威胁他下次就是鬼王亲自来和他谈话了，童磨只好遗憾地放弃这个念头。

这样一来，就没什么能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