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文野-终点在哪（1/2）

此时正是黄昏。

童磨来时撑着伞。他倒没有想靠这把薄薄的纸伞行走于阳光下,只是用来稍微遮些阳光，好为他走到阴影处争取点时间。

但短暂的一会后，并没有被灼烧的感觉出现。

也许是因为光线已经弱下来的缘故吧。他想。

解决完了生存危机,童磨才打量起了四周。

又是那条河，河边站着一个身材瘦弱的女子,长裙被风吹得向前倾,显得她就像是要倒向水中一样。

除此之外便没有别人了。没什么变化，一切都是老样子。他在那经历了这么多，但这个世界大概才过去了半天。

童磨走到那个站在河边的女人身边,他好心地说：“生命可是很宝贵的。”

她没有回头,只是解释到：“只是想在这看看河。”

一个黑色塑料袋被河水裹挟着冲下来,很快消失在漩涡和泡沫之间。

“里面并不会出现什么讨人喜欢的东西。”童磨看到它,说了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双关，觉得这句话很幽默，笑了。

她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愣了一下,童磨习以为常，准备好了听她的惊叹,但这个年轻女子却低垂着眼眸说：“抱歉。”就像她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童磨弄不清她在为什么道歉，他说：“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女人要从台阶上下来,童磨想要伸手扶她,突然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变成了无法接触阳光的鬼了。他还不太习惯这个，他很快把手缩回来。但那一瞬间，他的手还是接触到了阳光。

但这一次和他从前的那次尝试不同，这一次，被晒到的部分只传来在被小虫啃咬似的丝丝刺痛。

他模糊地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并不是什么坏事,童磨把伞收起来，这下用不上它了。

眼前有更值得他关注的事情。

女子被他的举动弄得十分迷惑，她不再等童磨伸手，自己跳下了台阶，说：“我以为您要扶我。”

童磨只好说：“开个玩笑。”

他看着她，在心里为自己要做什么而烦忧。

在另外的那个世界里，他失去了仅有的那么点乐趣，再待下去，不过又是要重复他为人时的无聊人生，实在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但在这又找不到什么想做的事。

从前，他遵从其他人的意愿，成了极乐教教主，成了鬼杀队剑士，成了鬼。在这个世界里没人对他下令，他便漫无目的了。

安慰完了面前这个女孩，又要去做什么呢？他想。

长久的沉默后，女孩邀请他：“我知道一家店，去那里坐坐，怎么样？”

这当然正中童磨下怀。

走进那家酒馆中，她没有看菜单，径直对吧台处的服务员说：“要一杯琴酒。”

童磨正指着一个图案说：“我要这个”，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并且为此毫不担忧。实际上，所有鬼的力量都来自于鬼舞辻无惨的血液，当他们之间的联系切断之时，童磨本该死亡的，现在活下来是一个奇迹。

童磨现在只把这上天的眷顾当作理所当然，抿了一口杯中的液体，苦涩。他马上把杯子放下，做出认真的样子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童磨也说了自己的。

这对话简直就像两个陌生人在局促地试探彼此。太慢了，童磨想，这可不行。

他说：“你一定在为什么事情烦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