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 100 章（2/2）

紫燕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场景很是兴奋，一下子就挤进人群没影儿了，常靖派了俩个侍卫跟着她。林芝下了马车之后，则是跟在柳申烽身边寸步不离。

又说那裴原和赵毅，原是寒门出身，在南麓书院求学期间，也没少在市井流连，是以有人识得他们，人群之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你们看，状元郎来了……”

那些企图榜下捉婿的人家顿时一个个双眼放光，如狼似虎，呼啦一下朝着他们就冲过来……

常靖一马当先，拦在众人面前，那些人看见骑在高头大马上腰间佩着宝剑的常靖，身后还跟着一队身着铠甲的侍卫，顿时又止住了脚步，再不敢上前一步。

常靖将余下的二十八个侍卫围成一个圈儿，将柳申烽、裴原、赵毅三人护在里头，其余的学子则上前去看榜。

不一会儿，同为南麓书院一个名叫张翼的学子的书童忽然大叫起来，“公子，中了中了，在这里，进士第七十二名……”

张翼凑过去一看，果见是他，顿时喜不自禁，拿着扇子直敲手心。

旁边一户姓朱的乡绅人家的管家听见这边有人说中了，便看了过来，见那张翼，是个相貌堂堂地，当即一挥手，招了家丁过来上前抢人，那张翼一味沉浸在金榜题名的喜悦之中，浑然不觉，直到他的书童忽然喊了一声“不好，公子快跑，有人抢亲……”张翼反应过来，拔腿便跑，那户人家在后头紧追不舍，几次拽到了他的衣袖，却都被他给挣扎开了，弄得衣衫凌乱，颇为狼狈。

常靖在马上看得是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却说那张翼，紧跑慢跑，终于快人一步跑到常靖这边，侍卫让开一道口子，张翼哧溜一下钻了进去，弯着腰，双手扶膝，气喘吁吁感叹：“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柳申烽、裴原、赵毅三人看着连腰带都散了，满脸通红一声狼狈的张翼，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户姓朱的人家看见看见张翼有带刀侍卫护着，再不敢上前，只得悻悻离去。

不多时，南麓书院的学子们差不多都回来了，有高中的，也有没高中的，唯有尤成，一直还在南院榜下流连，从头到尾，他将榜单仔仔细细看了三回，却始终没有找到他的名字。

紫燕在人群中玩闹，瞧热闹，无意中撞上尤成，看见是他，脱口就问了一句：“尤公子，你中了没？”

谁知这句话就跟咒语似了，一下点中了尤成的要害，他一下子浑身颤抖，，满脸不置信，频频摇头呢喃“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没我名字……”

紫燕瞧着他不对劲，含糊说着什么不可能，便知是没中了，于是安慰他道：“尤公子，你怎么了？没中也没关系的，下回还可以再考……”

然而那尤成哪里听得见她的话，此时双目通红，状若疯癫，突然大吼了一句：“不可能……”然后一下子冲上前去扯那墙上张贴着的榜单，一边扯一边吼：“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不中的……”

常靖原本挺乐呵地瞧着热闹，忽然看见前面不远处喧闹起来，坐在马上，隔着人海竟看见那尤成发了疯似的在扯榜，这还得了？当下脸一沉，下马赶了过去。

而那边南院之内闻讯有人扯榜，里头禁军一下全部出动，上前欲捉拿尤成，就连主管此事的礼部主事萧大人也惊动了。常靖飞身上前，挡在尤成身前，禁军见常靖手中拿着剑，如临大敌，纷纷亮出宝剑，周围看榜的学子被这副场景吓到，纷纷作鸟兽散，退到远处，看着这边剑拔弩张的样子，指指点点，窃窃议论。

常靖并未拔剑，回头看了一眼尤成，只见神情呆滞，战栗不止，分明是受了刺激的模样，口中一直喃喃着“不可能……”手上还抓着从南院墙上扯下来的榜单。

常靖叹了口气，回过身，对着站在禁军中央，负责此次放榜事宜的礼部主事萧定文揖了一礼，道：“在下雍亲王府侍卫统领常靖，这位尤公子乃是我家王爷的座上宾，今次科举未中，一下子受不了刺激，情绪有些失控，还请萧大人见谅。”

听见雍亲王的名号，那萧定文眉头皱了一下，说道：“扯榜乃是大罪，萧某不敢擅作主张，此事还需得柳大人来做主。”说罢，转身进去将此事禀告柳景淼去了。

原来今日南院放榜，柳景淼也正好在南院。

不多时，萧定文复又出来，对常靖说道：“柳大人说了，既是雍亲王爷的座上宾，我等不敢随意处置，还请带回去，不过你们可得把人看好了，扯榜乃是大罪，待柳大人将此事回禀陛之后下，再行处置。”

听说柳景淼还要将此事禀告皇帝，常靖眉头皱了一下，但这些不是他区区一个侍卫能够管的，当下道了声谢，回头拉了尤成欲走。

然那尤成却像是忽然活过神来，一下子目露精光，怒而上前两步对着萧定文喊：“大人，我要查卷……”

常靖拦住他不让他上前，尤成并不气馁，更加大声地喊：“大人，我要查卷，我要查卷……”

萧定文摇摇头，认定此人名落孙山，受不了刺激，已然是疯了。十年寒窗，一朝落地，那种滋味，同为读书人的他也明白，当下也不做计较，只是转身回去了。尤成犹自在后头高喊，“大人，我要查卷，我要查卷……”

自大宣开朝以来，科举考试，还从未有过查卷的先例！

虽然每次科举，都会有学子提出这样的提议，可一直以来都未能付诸实际，对于大宣朝百年积弊的科举制度而言，查卷这个提议，实行起来，可谓是困难重重。

本以为只是瞧个热闹，没想到经历一场虚惊。

“当时若不是属下在，那尤成此刻只怕已经人头落地了。”

常靖将在南院之事悉数禀报给穆子契，穆子契听了，神色间却是淡淡地，对于尤成落第一事，他似乎并不意外。

“尤成现在何处？”穆子契问。

常靖回答：“暂时安置在付雅轩内。”

穆子契点点头，“看好了他，别让他出什么事。”

常靖拱手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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