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未捷(2/3)
只是这一路下来,于行初却是没再听得里头人声响,终是不放心挑了帘子瞧去。
这一瞧却是愣住,不知何时,那人竟是倚着车边睡着了。
“公子?”齐遇唤了一声,没得反应,顿时就来了兴致,转而与身边人道,“这也太弱了吧?师父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了?”
“师兄!莫要胡说。”于行初小心起了身进去,伸手一探,眉头陡然蹙起,将人又推了推,“殿下?”
那睡着的人不知是梦到了什么,整张脸都是惨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袍一角,骨节都泛了青色。
“中毒了?”齐遇显然也发现了不对,“你不是给他喂了解药?”
于行初摇头,似是想起来什么,捏了那人脉搏。
“怎么?”
“糟了,前时他擅自用春深草,我虽是用乌骨解之,还未及全释,方才情急之下与他又用了换骨散,药性相抗,怕是得尽快进村了。”
“你与他吃了换骨散?”齐遇啧了一声,“什么仇什么怨。”
“权宜之计罢了。”于行初顿了顿,伸手抚上他额上,已经有些烧起来,“本也只是为了一时片刻,怎奈他体质特殊,那春深草竟是余劲这般大,他怕是经不起这两种药性的。师兄还是快些才是!前头村落靠山,或许能寻得药草。”
周钊远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体内似是火海虐遍,又似是刀刮腐肉,分明疼得厉害,却什么都反抗不得。
原本是眼中朦胧,有些支撑不住,倒在了座上,可这一倒下,便就再也爬不起来。
外头间或传来些谈话声,他却无力去唤,有那么一刻,他心底竟是疯狂地嘶笑起来,想他这十几年没个人样地活着,到头来竟是要死在一条无名的路上。
身上渐渐转为针点般的刺痛,犹如万蚁噬心,磋磨得他恨不能将自己大卸八块才好。
口中腥苦,手中抓到了一截布段,便就狠狠攥住了,嗓子却是被堵住似的,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中毒了?”
“换骨散?”
“什么仇什么怨。”
……
意识涣散,周钊远只又听了这断断续续的一些话,分不清谁说的,只是额上突然覆上清凉,不知是谁的手,动作很是粗鲁,却叫他难得舒适了一些。
再后来,他只觉有人伸了胳膊垫在了他身后,那胳膊很瘦弱,甚至这般垫着还有些硌得慌,可他已经再无精力,彻底昏了过去。
于行初一行替怀中人擦那额上不断冒出的冷汗,一行催着驾车的人:“师兄,得再快些了!”
齐遇一甩鞭子,无奈道:“我的好师妹,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但凡你换个其他人,能跑得有我一半快算我输!”
无法,于行初只得又低了头看过去,她实在没料到,此人体质这般敏,感,怪道那春深草不过是寻常药引,竟能叫他用后司药监的人都探不出虚实。
若不是今日巧合,怕是连她都不晓得这其中关节。
他自己知道吗?又或者,是谁与他的春深草,叫他用一副病躯示人?
无论是哪一种,眼下总不能叫人死了。
西南之行才将将开始,一切,还没有定数。
于行初掀起眼来,终是将人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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