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何至(1/4)
有那么一刻,连周钊远自己都觉得荒谬。这个世界上,能叫他记得的人,已经不多了。
却竟是还能想起那一年从墙头上探出来的小脑袋。
夫子啊——怎么会是她呢。
车速很快,夫子扫下的车帘间或被风吹得鼓起,闪出那攥着缰绳的半边背影,如何也照应不上先时人物。
时也,命也。
周钊远索性伸长了腿靠在了车厢上,闭了眼假寐起来。
腰间硌了一道,他伸手一摸,正是换骨散的瓶子。
呵……搅了这天下……可这天下又是谁的呢?
是父皇的吗?是周家的么?
何其狂傲。
周钊远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夫子想要的,或许当真如她所说,乃是要这天下清明。
或许,她比他更恨这大盛周家。
可他瞧得见方才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恼怒,那不是要与周家鱼死网破的恨意。
那竟是怒其不争,谁不争?他吗?
“夫子。”
车内忽然传来一声唤,于行初不留意,下意识抽手往后,却是接住了一个熨了体温的玩意儿。
“还你。”里头人懒洋洋道,“夫子若是想一辈子这般模样,那就继续吃吧。只不过,毒入肌理,再入骨,夫子总得有命见得心中的盛世。”
于行初恍惚未解,半刻才突然如梦初醒,惊觉他说的是什么。
“殿下!”
只是那人已然睡了过去,全然并不愿与她搭话。
她复又回头,仔细将瓶子收好,不觉唇角却是勾起,眼前树影疾退,前途尚未了了,心中却星星然有了一丝安稳。
起码,这一次,他没有直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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