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2）

发射塔属于帝国星际航路里的一环，一旦出现问题那所有附近的民用星舰都将受到影响，因此有专门的相关部门监管，定期检修。

白丞律不知道这个“相关部门”出了什么幺蛾子，他们居然会认为这是普通的沙尘暴，有时间播新闻没时间安排人来抢修，让这种程度的辐射尘在城西飘一晚上，那明天“相关部门”都可以直接来上坟了。

这年头工作不好找，他在黑珍珠酒廊赚罗曼住民的钱赚的还算愉快，他不想让黑珍珠垮掉更不想让城西的住民们垮掉，天大地大赚钱最大，谁都不能影响他搞钱。

好在大颗粒辐射尘没有那么的无孔不入，紧闭门户还能抵挡一阵，白丞律三步两步冲到了发射塔的脚下，昂首。

这座四百多米的高塔直指天穹，看得人脖子都酸，白丞律揉了一下鼻子，鼻腔里的铁锈气时有时无，那是身体机能在不断修复辐射伤的结果，血族强大的自愈能力在此时发挥了不可忽视的作用，他将一根从仓库里翻出来的倒刺绳缠绕在腰间，另一端拴在塔柱上扣紧作为安全装置。虽说血族是不死之躯，前提是不被**，不被洞穿心脏，可如果从四百多米的高空摔下去摔成蝙蝠饼，白丞律觉得自己大抵也是活不成的，这根倒刺绳于他而言还是相当重要，他将筋骨都活动开，便手脚并用的开始攀爬。

此时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罗曼的住民们都缩在室内紧张的蹲着新闻动态，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茕茕耸立的发射塔上有人在搞事情，越往高处爬风就越大，耳畔皆是轰然作响的风声，白丞律几乎可以觉察到空气中高速翻滚碰撞的金属离子，刺的他脸颊生疼。

这时他的腕机闪了闪，胖老板的语音聊天框跳了出来。

有辐射尘的干扰，那全息的对话框支离破碎，时有时没有，白丞律有些担心胖老板看不到他人会冒险跑到室外来找，遂腾出一根手指按了同意，

白丞律刚想说“我在蹲坑别烦”，胖老板的咆哮声已经在一堆叽叽哇哇的干扰杂音里响了起来。

“臭小子你是猴儿吗！！为什么造到发射塔上面去了！快给我滚下来！！摔下来怎么办啊啊啊！”

对了，差点忘记老胖子还是个有天文望远镜的科技宅，白丞律咽下一口老血，手上动作不停，“我关掉这玩意儿就下来。”

“你什么？”胖老板以为自己听错了。

“关发射塔。”白丞律无语道：“唉跟你说不清楚，你只要知道关掉这个沙尘暴就能停，你就能开门营业给你姑娘赚房子钱。”

老胖子压根不听：“赚你个捶捶的房子钱，你关发射塔？？？你当发射塔是你的床头灯啊！！公家的设施碰坏了你要坐牢的！！”

“它坏成这样我也没见公家人派人来修啊！”白丞律边说话边摸着发射箱的金属盖，险些被近距离的红光闪瞎，“你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出卖我我就不会去坐牢。”

胖老板在阳光房里举着望远镜，两个膝盖头在玩儿对对碰：“不是你别跟我这儿耍嘴皮子了，我看着你我腿软，你先下来行不？发射塔是尖端科技，也不是说关就关的！我估计你连门都摸不着在哪，咱们回来从长计议，别摔个四分五裂我可不敢去给你收尸啊——”

“啪”白丞律单手扯开了发射箱的金属盖，仿佛那些固定用的螺母和轴都是橡皮泥做的，“门下来了。”

胖老板：“”

白丞律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小按钮里匆匆一扫，对着一个开关就按了下去，“啪嗒”，霎时间红光熄灭，风声渐止。

白丞律：“关掉了。”

胖老板：“”

胖老板开始怀疑人生：“你真的是勤工俭学的男高中生吗？”

“不是。”白丞律将金属盖虚虚的掩回去，假装无事发生过，呼出一口气，“是运气特别好的勤工俭学的男高中生，不跟你说了，我要下来了，我怕注意力不集中摔死。”

胖老板怒骂：“你怕个鸡儿！”还是挂断了通话。

白丞律差点没憋住笑出来，准备“下山”，他一不留神往下瞅了一眼，登时有些眼晕，心慌慌的抱住了塔柱。

“乖乖，有点高啊”他额角冒虚汗。

掌心还有些疼，他翻过来看，发现高浓度的辐射尘在他的手臂和手心处造成了些许溃疡面，不过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种时候白丞律就有那么一丢丢庆幸自己是个小吸血鬼。

下来着实花了他一些时间，落地后，他拆下腰间的倒刺绳往回走，一边用手捋了捋鬓边的头发。

他的头发长得有点太长了，应该找个时间去剪一下，之前用皮筋扎成个啾啾在脑后还没什么感觉，但是刚才在高处被狂风那么一刮，每根头发丝的存在感都特别强烈。

抽的脸疼。

这时他的腕机上弹出一条新闻推送。

“机甲弹射轨道故障，凯尔特公爵临时叫停求婚活动。”

白丞律一愣。

每台飞行机甲都需要经过轨道弹射才能有足够的加速度上天，弹射轨道故障也就意味着机甲飞行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这样一来，发射塔的故障就得到了解释——提前设定好的粒子喷射没有被及时中止，又没有对接的机甲槽，那就只能往空气里喷了。

帝国底层屁民还真是命如草芥啊，白丞律感慨，又看了一眼那行标题，总觉得有些怪异。

对于官方操作失误描写的如此精准具体，不太像是当代媒体的风格，“弹射轨道故障”几个字很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

白丞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他从后门返回黑珍珠酒廊，刚一进门就被胖老板一个熊抱，胖老板嗷一嗓子差点喜极而泣，结果喷出一口骇人的口气。

小蝙蝠喉头一哽，脸都绿了。

“放，放手！”他挣脱开来，连退四退，哆嗦道：“你吃吃什么了！”

“我感觉我可能受凉了。”胖老板瓮声瓮气道：“就磕了两头蒜！咋了？你对蒜过敏啊？”

蒜的杀伤力对于血族来说跟生化武器没两样，白丞律觉得自己身体素质再差一点就当场晕了，他如避蛇蝎的躲开胖老板的触碰，跌跌撞撞的奔向洗手间。

恰好一个女人从洗手间里走出，两人碰肩一撞，对方顺手扶了他一把，柔声道“没事吧”，白丞律连个“谢”字都没来得及说就冲进便池一阵狂吐。

他吐的七荤八素，退出来洗了把脸仍旧犯晕，迷迷糊糊透过镜子看到身后有两个鬼鬼祟祟靠近的人影，下一秒电击棒就捅了过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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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丞律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但是晕过去和睡过去本质都是休息，他苏醒过来时蒜的后劲儿好像过去了，反倒舒坦了许多。

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被正上方的一个水晶吊灯晃瞎。

什么地方这么豪华，床也软得不像样子，小蝙蝠想翻个身，听到有人在不远处嘀嘀咕咕。

“之前下手会不会太重了？她咋嗐没醒呢？”

“凯尔特啵儿爵要是籽道你仄么对待他滴媳妇儿，肯定恁死你。”

白丞律：“”

这是哪个星球的口音，怎么一股大碴子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