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半神族（1/1）

看着女孩又气又恼地望着自己，又更加狂怒地盯着司宁远。倒是曲风竹一惊之下最快回神，安抚地拍拍女孩：“阿瑶，我没事，什么蛇能伤到阿竹姐姐，对不对？”女孩虽然面露疑色，却还是稍稍安静下来。曲风竹顺势指着司宁远道：“这位是东海龙宫二皇子，阿瑶也不可对他无理哦。”

女孩显然不乐意，只是碍于曲风竹的话，只好同白虎一起去一旁树下安坐，眼睛死死盯住司宁远。然而那女孩又怎么能坐得住，一会儿就几个纵跃消失不见。

司宁远看着女孩消失在视线中，收回目光嘴角含笑看向曲风竹：“那位姑娘倒是好身手，只是不知这冰封森林是否与她有关？”

曲风竹闻言敛了笑意，细细审视一下面前之人，但见他面色毫无波澜，好像只是顺势提一句，只是那眼底的探寻怎么也掩不去。

“是她。”曲风竹略一思量，爽快应下，“她叫曲梦瑶，小时候独自出现在这森林中被我族婆婆救下，连续三年六月飞雪后被视为不详，苗民们找法师将她封印在此，一夜之间，寒冰封林。”

忽的，曲风竹冲司宁远盈盈拜倒：“二皇子若是愿意，请帮帮阿瑶吧。曲风竹知道她有着最后的冰凰一族精元，必定会不断引来杀身之祸。曲风竹乃苗疆灵女，也算是半神水族，实在不愿看她流落至斯。”

司宁远微微一震，低头沉思。曲风竹倒也不说话，只是等着他的决定。

一声虎啸传来，不过瞬间，女孩又已经出现，怀中捧着的竟是几颗野果。

这等冰封之地竟会有果子生长。司宁远抬眼一瞥，暗自惊奇。

“谢谢阿瑶。”曲风竹接过送到自己面前的果子，冲女孩柔柔一笑，伸手将她额间碎发捋至耳后，顺势不动声色地起身。

那女孩方才还如小老虎一般狠狠盯着司宁远，谁成想此时竟如乖猫咪一般任由曲风竹给她打理，还不时半眯一下眼睛，将那小兽一般的憨直可爱尽显无遗。

“在下愿意带曲梦瑶姑娘去修习，学会控制灵力，灵女姑娘以为如何？”

曲梦瑶闻言抬头看向司宁远，她不懂他在说什么，唯一能听懂的是自己的名字，故而又转眼求助似的看向曲风竹。

曲风竹安抚地揉揉她头发，正色对司宁远道：“二皇子可是认真？你也看到了，阿瑶自幼受巫蛊迫害，心智不全，不懂人言，只会兽语，更遑论世俗礼法。”

“无妨，这些都可以慢慢调理好，冰凰一族精元若是有失，六界都将一片火海。无怪神界为何如今才水脉危机，原来竟是这世界还有冰凰一族的存在。”

司宁远边说边示好似的向曲梦瑶一笑，却见她只是警惕地瞪了自己一会儿，便转过头去，还微不可察地哼了一声。

司宁远一愣，刚刚还如此驯顺的女孩现在像小老虎一般对自己张牙舞爪，不禁苦笑一下，看来以后不会好过了。

那厢曲风竹正给曲梦瑶解释并不是自己不要她了，那小女孩委屈的表情着实令人心疼。口中低吼之声如若幼虎低语，倒是另一翻心酸滋味。

再回首看看身旁那只半大的小老虎，如琉璃般美好的眸子正盯着自己，警惕地不肯再前进一步，倒映着柔软的星辉，还不忘略带瑟缩地瞥一眼微微跳动的火堆，美好的让人心软。只是不知这女孩会不会也如这小虎一般，此时在曲风竹身边那驯顺的眉眼，冲着自己时总是寒冰一片，真是恼人。

也不知曲风竹说了什么，曲梦瑶此刻一步三退地向自己走来，把不情愿三字写了满脸，眉头苦巴巴地皱着，眼眶微红，似是哭过的模样，拿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自己，委屈几乎溢了出来，藏在其下的一丝好奇却也没能逃过司宁远的眼睛。

正在司宁远略感好笑，思忖着该怎样与之交流之时，曲梦瑶却忽然跪倒在地，口中低低唤道：“师……父……”

司宁远有些惊喜，猛地看向曲风竹，曲风竹见状掩面一笑，嘻道：“阿瑶能听得懂简单人语，只要耐心去教，还是可以很快学会的。若是再加上二皇子的灵药，不出几年便可与常人无异了。”

司宁远闻言便伸手欲去执起曲梦瑶小手，本以为会被打开，没想到那小人儿竟然只是挣扎一下，并没有怎样，把那明亮眼睛略带不解地望向自己，竟如这千里冰雪一般清澈纯粹。

的确如那小虎一样驯顺呢。司宁远暗喜道。

既然定下，司宁远不欲再多做停留，当夜便携曲梦瑶离去，途中还不忘时时检查下在她身上的封印，以防不测。

司宁远的目的地并非是他东海，一来东海鱼目混杂，二来，他着实害怕这丫头一个情绪不稳把整片海给冻住。思来想去，司宁远直往北方百花圣谷而去。

那曾是清泠上神所管辖之地，后来上神在神界斗争中牺牲，将这方圣土托付于司宁远相管理。这千百年间，司宁远倒是有大半时间是呆在那里的。

充盈的灵气让曲梦瑶舒服地眯了眯眼，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或许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她往前踏上一步，却忽的一个激灵退了回来，口中低吼着再不上前。

司宁远一愣，曲梦瑶感觉灵敏超乎常人，如此灵力丰沛之地应是深得她欢喜，怎的反倒满是敌意？

思来想去，司宁远还是未能猜透身边女童心思，只得弯下身来，右手轻抚她头顶，放缓声音道：“阿瑶可是害怕什么？”

“……界……”

曲梦瑶并不能完整的表达句子，只言片语中零星的几个词也无法让司宁远猜出来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只能再度安抚性地摸摸她的脑袋，拉着她继续往前走。这一举动换来曲梦瑶的激烈反抗。她颤抖着，坚持不肯向前一步。

“阿瑶，究竟怎么了？”司宁远心中纳罕，只得再度半蹲下身子，视线与她平齐，柔声道：“阿瑶，告诉师父，怎么了？”

“……界……冰……疼……”

司宁远仍是不能明白曲梦瑶究竟在说什么，只是那个模模糊糊的疼字，让司宁远猜测或许是这里有什么东带给了曲梦瑶不好的记忆联想。只是这老在这里站着也不是办法，无奈之下，司宁远抬手封印她的五识五感，将她抱进百花谷。

真轻。司宁远下意识皱皱眉。

“宁远，来了。”一素白衣衫的女子笑盈盈从一竹楼迎了出来，眉若远黛，眼含秋波，丰唇皓齿，周身自成一派雍容典雅的自持之态，这便是百花圣谷的当家人，牡丹仙子梵乐。

司宁远与梵乐亦是老相识了，说是红颜知己亦不为过。百花谷上下都知道，梵乐对司宁远可以称得上是一见倾心，奈何神女有意，湘王无情。

“梵乐，劳烦你将冰玉丹取来，和上百花髓，喂她服下。”司宁远当真不客气，直接进门将曲梦瑶放在榻上，“余下的，我待会儿给你说。”

待一切都按照司宁远吩咐的做好，梵乐轻轻合上门，转身便看到坐在院中喝茶的司宁远。梵乐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上前端坐了，道：“说罢。”

是以司宁远便将此间种种悉数说于梵乐听。梵乐听罢，不由瞪大了双眼：“你要教导她？你可知会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若是火族找来，你又如何应对？”

司宁远轻笑着将说着说着不自觉站起来的梵乐按回去，道：“所以才来你这百花谷啊。六界之圣地，清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