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1/2）

屋内,听到砰砰的捶门声，两人都愣住了，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周岚略有些紧张的低下头攥紧着笔尖思索着,如果来的人是养母，她该怎么办,养母是会帮她还是放任呢,如果是放任,她是不是得把两人都杀了才行。

可是转念一想，养母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然有些恋爱脑,但不至于分不清事情对错，一意孤行的维护彭教授吧？

想到这，周岚又不确定了起来,毕竟就连披着羊皮的狼在她身边，她都看不清,甚至还把自己陷入了这种境地,她又能真正看得清养母的想法吗？

彭教授在声音响起时,正要拆周岚衣服的手也停了下来，耐心等待着,看看后面会不会再出现捶门声,也许只是哪个喝醉酒的走错了,说不定一会儿就走了。

可是没一会儿响起的自我介绍，让他侥幸的心理瞬间被打碎。

“草！”（一种植物）

彭教授狠狠了捏了一把周岚的脸颊上的软肉，像一条毒蛇盯着猎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周岚，眼神阴鸷，动作粗鲁。

“爸爸要先去跟警察叔叔聊聊天，好好待在房里不要出声知道吗？乖孩子要听爸爸的话哦,要是让爸爸听到一点点声音，那就不是好孩子得到的待遇了”

说完继续带上他的微笑面具，轻笑着拍了拍周岚的脸颊，缓缓下床，捡起掉落在地上被撕烂的衬衫，回到周岚隔壁的房间重新换了件白衬衫，又用发油把头发重新梳好，对着镜子整理好着装，屈起手指在与周岚共用的那堵墙敲了敲。

“乖宝贝，爸爸在看着你哦~不要像其它孩子那样天真，以为警察就能救你，知道了吗？”

说完脸上洋溢着他一贯的微笑表情，哪怕打开木质房门看到一个不认识的穿着西装的中年女士在疯狂踹他家的防盗门，眼神都没有一丝变化，连微笑弧度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往下降。

————

门外，两位穿着警服的民警互相看了一眼，由着年轻的民警继续敲门出声询问。

“有人在家吗？我们是龙福街道派出所的民警，麻烦给我们开下门”

而在他们身后，苏季月正焦躁的在走道内来来回回的踱步，哪怕林秘书眼神里充满着疑问，她现在也没心情给他解答疑问。

她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赶来，甚至先后脚的跟在警察后面上了楼梯，可她内心的恐慌在靠近这扇门的时候达到了顶峰，让她焦躁不安。

苏季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女士香烟，颤抖着手想要点燃缓缓情绪，又想到小崽子在之前的家里肯定厌烦极了烟味，随即手指轻捻，把烟碾碎，结果林秘书递过来的纸巾把碎掉的烟包成了一团塞进了衣服口袋。

“啪嗒啪嗒”的高跟鞋声音在走道里清晰可见，他们已经等待了很久了，可是却偏偏要说再等等。

苏季月烦躁的眼神示意林秘书拉开堵在门口的两个警察，伸出腿就要踹门。

“哎哎！李女士你住手！不，你住腿！”

“李女士，你这样暴力破坏别人家的门，把门拆坏了是违法的，会被屋主告非法入侵的”

苏季月眼神坚定凌厉的扫了被林秘书拦在身后的两位民警一眼，冷声道：“有什么事我兜着！”

林秘书也十分上道的把两位民警拦在了后面，不影响李总的暴力拆门行为，而他的这一系列行为也让苏季月刮目相看，果然是全能秘书，回去就给他加工资！

拆门时候发出的巨大声音也引来了上下楼层的邻居关注，纷纷打开门凑过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在看到有警察在那个美术系的彭教授门口，门口甚至还有一个穿着干练黑白西装的中年女人正一脸怒容焦急的踹着彭教授家的门。

他们本以为会看到这位女士会把门踹开，却没想到防盗门里面的那扇木门从里面打开了。

屋内的彭教授衣着整齐，头发用发油梳的一丝不苟，哪怕家里的防盗门都快被人给拆了，脸上还依旧带着温和亲切的笑意。

眼神中一点都没有家被陌生人拆的暴怒和厌烦，反而还轻声询问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这一串行为，在周围看热闹的邻居眼里，都是最熟悉的彭教授的样子，最是温和不过了，脾气是真的好，既爱家爱老婆，脾气又好会疼老婆。

看着彭教授软包子一样的性子，周围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着。

“彭教授也太包子了，门都要被人拆了，态度还这么好”

女人对他满是赞赏，就惹来了家里男人的低声反驳：“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家里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不然怎么会惹来警察，他那张脸，我看着都觉得假的很，跟带着面具一样。”

听到家里男人的嘀咕，女人就开始揪她男人软肉：“警察都还没下结论，就先被你知道了？彭教授人那么好，在他老婆不能怀孕的时候，都没想过离婚，还主动提出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女孩回来当成宝贝一样养着，就这一点，你拍马都赶不及！”

哪怕在略微有些嘈杂的走道，也能清楚的听到彭教授像一汪清泉般好听的声音。

“两位警察先生，我是这间房子的屋主，请问是有什么事需要我配合调查的吗？快快请进，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好配合你们的工作”

苏季月在看到这人开门的时候，已经收了腿，后退一步，让两个民警上前询问，把自己当成一个无情被使唤的拆门机器。

在看到那人的眼神时，她就感觉像是有一条毒蛇在她身上爬，让她浑身发麻，只需一眼，她就知道这个绝对不是善茬。

再结合剧情里粗略的描写，可以大致认为眼前这个屋主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剧情里侵犯年仅八岁的小崽子的人了。

看着这张脸，她强压住想把人切片的冲动，低下头默默的做一只躲在人民警察身后的老鹌鹑。

两位警察被十分看得懂苏季月下一步指示的林秘书推让上前，两个民警互相看了一眼，余光也看到了站在身侧的李女士眼神里满是对他们的信任。

年老的民警老王伸出手指捅咕了一下另一个年轻一点的民警小徐，示意他上前询问。

小徐看着房内男人的温和笑脸顿时觉得有些理亏，哪怕门不是他们砸的，但他们没把李女士拦住，也是他们的失职。伸出手指按了一下胸口口袋处夹着的微型警用摄像头开关。

这款摄像头是研究所最新出品，使用方便，声音也可以收录进去，只要在偶信号的地方，可以全程连网实时发送到警务系统里自动保存。

“咳咳，你好，我们是龙福街道派出所的民警，我是徐林，我的警号是0234XXXXXX，我们接到一起本栋住户的报案，称本栋301室发生了一起家庭暴力事件，我们依法出警，现在还请配合一下。”

彭教授万年不变的微笑瞬间崩坏了一瞬，闪过一丝错愕。

家暴？他？哪个吃饱了撑的瞎报警说他家暴？是他平时的伪装不够好吗？还是因为最近学校里在评职称，另外那几个老东西里不知道是谁想给他下绊子，让他声名受辱，无法参与评选？又或者是那个傻女人或者傻女人的父母发现了自己其实并不喜欢她，想报复他？

哪怕一下子错愕，也只是愣了几秒，随后态度良好的把防盗门打开了来，邀请几人进屋，甚至抬眼看到楼上楼下挤满了爱看热闹的邻居，他也不恼，还把门全部打开，任由邻居围观。

在事情结束之后，他会再次收获一波同情和赞赏，这些都是传播他良好师德的自来水，从开门到现在，他的表情和接人待物方面可以堪称完美，这些邻居会帮他洗刷家暴的污点。

微笑着朝着围观的众人点了点头，转身进屋镇定自若的去给四人倒热水。

苏季月进了屋坐在沙发上四处打量着，看着客厅内挂着几幅人画像，画里面的主角几乎都是看着不到十岁的女童，清一色的纯真可爱，挂在温暖色调的客厅内，显得相得益彰。

忽然细细碎碎的呜咽声钻入她耳朵，还有小小的哭声，她有那么短暂的一瞬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两位民警握着水杯神色一变，她才明白这不是她幻听，而是真的有哭声。

苏季月像坐在针毡上一般坐立不安，看到侧面一间房门开着，另一间房门紧紧关着，装作不经意的开口道：“那家房门怎么还关着呀？是你太太在里面吗？我打个电话给120吧，别把人给打出了好歹”

说着就要起身去开那间房门，她有一种预感，那个几年不见的小崽子就在里面。

脚步略有些不稳的走到门口，就要伸手开门，就被略有些尖利的男声制止了。

“这位女士，我太太今晚不在家，里面住的是我的女儿，她已经睡了，进去后还请安静些不要打扰她”

房间里传来的呜咽啜泣声彭教授也是听到了的，他垂放在一边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还得保持着笑容，不能露怯，他本以为会乖乖听话的周岚却在这时候给了让他猝不及防的一招。

淡定自若的继续回答着民警问他的一些问题，略带抱歉的笑道：“让各位见笑了，我家小孩可能被梦魇住了，她妈妈不在家，我也哄不住她喝牛奶，我把牛奶送进去之后就出来了，小孩长大了，当爸爸的得跟她保持一点安全距离才行，不然她习惯了，以后被外面那些坏男孩哄走了，那可怎么办”

“两位民警等有了孩子以后估计就理解我这种心情了”

在门口围观的邻居听到彭教授推心置腹的话，纷纷附和道：“谁说不是呢，现在网络太发达了，人也复杂，养女儿不精心着点，很容易会被那些坏男孩给骗了”

这不，一番话，又让原本有些怀疑房里发生了些什么事的邻居们又站到了彭教授这一边，不过倒也没表态去阻拦苏季月开门，毕竟最后门还没打开，一切结果还未知，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作为L大老师们的家属，他们也时刻被自己亲人嘱咐，不明事情真相不要随便站队，他们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支持着彭教授。

几乎是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了门把手上，汇聚到了那只握着门把手的那支保养得白皙的手上。

众人的呼吸频率在这一刻都调到了相同频率。

但还是有人看着那只手，脑子活跃的不由自主的开着小差：戴着的戒指上镶嵌的粉钻是真的吧？？？那颗钻石得上亿了吧？还有那一身西装，每一寸都贴身合体，一看能看出这得是量身定制手工制作的，这人和彭教授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和警察一起出现？

无数的问题回旋在他的脑海里，可是又被遗落在一旁，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咔擦”苏季月稳定心神转开了这扇让她感觉沉重不堪的房门，之前在听到哭泣声的时候她甚至不敢去开门，生怕小崽子已经被侵犯了。

温暖明亮的房间内，一个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只穿着裤子的小女孩正坐在床上双手捂着胸口，胸口处甚至还能清晰的看到几个红印子。

苏季月睚眦目裂，快步冲了过去，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了小崽子的身上，颤抖着声音道：“小崽…小孩，别怕！”

小孩的脸和上半身被她严严实实的捂在了外套里，不让外人看到一丝一毫。

阴狠的眼神望向客厅里彭教授的背影，冷声喊道：“麻烦两位民警找一位女警过来取证！”

这时候的彭教授低垂着头，一句话都不说，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的一般，双肩颤抖着仿佛在啜泣，任由着门口邻居的恶意的打量与鄙视。

门口的那一群人在听到苏季月进屋之后火速民警再找一个女警过来，他们内心的好奇心达到顶峰，要不是心底里还知道这里是别人家里，不好随意进去，她们都想冲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真像警察说得发生了家暴？表面上温文尔雅爱老婆的彭教授关上门之后就变成了动不动就打老婆的家暴男？

“我刚刚在给阳台上的花浇水的时候，好像看到彭太太出了门”

听到这话，邻居们讨论的更加激烈了，疯狂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在看到彭教授好像被刺激到一般，低着头双肩抖动颤抖，还以为他们说的话是对的，揭破了他真正做下的恶心事。

“我就说他假的很吧，整天笑嘻嘻的，这种人一看就不能惹，笑面虎！背地里指不定干的事有多肮脏呢，说不定把那孩子领养回来也是别有居心，新闻里恋T的变态养父还少？你们又不住他家，怎么知道他不是变态？”

这些话不仅两位民警听到了，作为当事人的彭教授也听到了，他的阴狠掩藏在了眨眼之间，哪怕所有人都在说他变态，他还是保持着沉默。

————

房内，苏季月隔着外套虚空摸了摸小崽子的头，看到小崽子的样子，实在不难想象到刚刚发生了什么，甚至在他们敲门的时候，外面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还在侵犯小崽子。

“小孩累了可以睡一觉，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警察在呢，别怕，他不敢再伤害你了”

周岚在被苏季月强势的用外套罩住，揽入怀里的时候，她感受到了片刻的安心，甚至仙女姐姐的脸还和眼前这位老夫人的脸重合在一起了。

那一瞬间她委屈伤心一股脑的涌上来，像是终于得到家长安慰的小孩，只想埋在她怀里大哭，像有人疼的小孩那样肆无忌惮的求安慰。

眼泪不自觉的涌出了眼眶，掉在了苏季月的西装裤子上，浸透湿润了皮肤。周岚捏着眼前人的衣角，默默的问道：“姐姐，是你吗？”

可她的话太小声，被淹没在了门外嘈杂的争吵声中，半点没被苏季月听到。

没有等到回复的周岚，微微捏着外套两侧露出一角去看眼前人的长相，可是等她一寸一寸的打量眼前人的时候，那种错觉消失了，眼前人是她完全不认识的一个老夫人，与姐姐半点不相似，哪怕在她脑海里，姐姐的脸被橡皮擦擦去了，这人也不像姐姐！

周岚眼神古怪的挣扎着想从眼前这位老夫人的怀里起来，她不是姐姐，姐姐又没来！姐姐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