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苏醒（1/2）

安柏走进卧室，拿出准备好的圆形器皿，将手中的鼠尾草慢慢点燃。

“我在楼下都能闻到了。”约瑟夫出现在门口。

“你还有鼻子吗？”安柏头也不回，看着鼠尾草一点点燃点底。

“嘿！我可是找了一天的药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约瑟夫不满嘟囔着。说起这个就心酸，天晓得他这几天是怎么过的，那些药材简直不是人能分辨出来的！

“你会习惯这种味道的，这个要一直做，直到他的灵魂健全。”

等最后器皿里再也没有一丝火星，安柏拿出制作好的补灵剂。

“为什么没有颜色？”约瑟夫十分好奇地凑上来，左瞅右看。

虽然他从来都没有搞懂过女巫的药剂，但是对它们的颜色还是知道点的，药剂的颜色取决于它们的材料，那么多东西加进去了，就混合成了透明色？

巫师们制作魔药哪一个不是过程群魔乱舞，颜色花里胡哨的。

约瑟夫迷惑中，难道安柏这瓶有问题？

“你再仔细看看？”安柏“循循善诱”着对方。

约瑟夫心无旁骛地盯着，忍不住越看越近，“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

“是什么？”安柏的语调轻柔，让人忍不住顺着说下去。

“像金色的粉末……”约瑟夫晕晕乎乎地回答。

“你有什么感觉吗？”安柏低语。

“我想吃掉它……”

“非常好！”安柏迅速从约瑟夫面前拿走瓶子，大声道。

“什么？”约瑟夫猛然回神，一脸惊恐，“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灵魂，还有什么能比死神更敏锐吗？你想要它，说明这瓶药完成度很高。”安柏赞许地捏住药水，十分满意。

“噢。那你好棒棒哦。”约瑟夫冷漠脸。

————

“他怎么还不醒？都过去一个小时了。”约瑟夫无聊地转着工作薄。

安柏合上《论巫师如何与助手相处》这本书，抬头：“你的……”

床上的“睡美人”睁开了眼睛。

安柏咽下剩下的话，和约瑟夫同时起身。

“啧，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也是。”

安柏和约瑟夫面面相觑，看着床上安静坐着的人，在角落窃窃私语。

“比之前的状态好点？起码不会攻击人。”

“你确定吗？”

两人盯着杰森，目不转睛。

他直着腰安静地坐在床上，双手贴在膝盖上，没有说话，也没有乱动。眼睛看着前方，空洞无神。

“呃，他是傻了吗？”约瑟夫扭头对安柏说。

“闭嘴。”安柏沉下脸，大步走到床边。

她靠近杰森的脑袋，弯腰，微微颔首，在他的太阳穴位置轻嗅，有一股浓郁的茛菪味。

安柏抬头，怔住，杰森偏过头直直地盯着她，两双绿色的眼睛相对，一个深，一个浅。

“补灵剂的确修补了他的灵魂，但是药效过于强硬，他消化不了，所以茛菪的味道才会散发出来。看见他的瞳色了吗？”安柏率先移开眼睛，起身说道。

“我记得以前是蓝色？”约瑟夫摸着下巴，有些不确定。

“副作用之一。”安柏凝视低头看着地板的杰森，她黑色的瞳孔像湖面一样，泛起涟漪，丝丝黑线向外扩散，仿佛活过来一般。

“我喜欢你的灵魂，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这句话并不是一个比喻，如果安柏凝聚巫力去看，看到的的确是这个样子。

现在，这团火焰还在燃烧，却不像第一次安柏看见的那样躁动，因为正中心还有什么在沉睡。

“他的意识大部分都在因为补灵剂在沉睡，只留下生存本能在指挥这副躯壳。”安柏眨眨眼，恢复原状，“等到他完全消化掉药剂就可以了。”

“啧。”约瑟夫皱着眉头，有些烦躁。

安柏懒得管他，“站起来”，她对杰森说。

杰森看着安柏，眨眨眼，慢吞吞地从床上起身，还不小心地踉跄了一下。

“坐下。”安柏继续发话。

杰森似乎有点迷惑，还是乖乖坐回到原来的地方。

‘还不错。’安柏暗中点头。

“就这样了？”约瑟夫还是忍不住张嘴。

“不然呢？”安柏向他翻了个白眼，“你的售后服务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约瑟夫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啊啊啊啊啊，我终于解放了！”他高兴得差点飘起来。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后知后觉的约瑟夫才发现安柏已经转过来，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那什么，”约瑟夫悄悄后退两步，“我突然想起还有一页的灵魂没有勾。我先走了！”

“呵呵。”

约瑟夫夺门而逃，只要不回头，就等于听不到安柏的嘲讽！

“约瑟夫！”

“嗯？”他在门前的草坪上堪堪停下，向上看。

安柏在二楼的窗口探出头，极为认真，“如果一头羔羊没有留在他该在的地方，那么，其他羔羊也会因他而改变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