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强窥天命（1/2）

第二日牡丹便唤来了五军中斥候军的统领曼陀罗芳主。

这些年花界虽除了自成一界的最初与鸟族争斗近十年外，仍旧一派与世无争的面貌，但因牡丹早已同众芳主细数过花界所面临之窘境，故而几千年来即便不常与外界往来，花界也未曾放下过收集其余各界各族的情报。

负责这一块工作的正是五军中的曼陀罗军。

牡丹问她要了夜神的情报。

关于天界的大殿下牡丹所知不多，或者说，荼姚刻意的打压下，外界对夜神皆是知之甚少，只是晓得是天地间除太微之外唯二的一位龙族，对比起名声显赫的战神旭凤，太微的这个庶长子只当得籍籍无名四个字。

然而曼陀罗芳主呈上的资料之多却叫牡丹愣了愣。

“你之前刻意调查过他？”

曼陀罗芳主点了点头，“不久之前，有人意图潜入花界，我们顺藤摸瓜追下下去，发现其人与夜神母族有所牵连，又因夜神与水神长女的婚约，查得细致了些，还未整理成册，故而不曾呈上。”

牡丹乍一听便皱了皱眉，“他与水神长女的婚约，那不是……？何时的事？”

“水神风神大婚当天，由太微所提出，虽未曾昭告六界，但也算众人皆知，只是我等因缅怀先主，未曾关注过水神风神大婚典礼，当时亦未设立花界五军，故而未能及时得到此讯息。后来消息传入花界时，正逢长姐闭关，其余姐妹虽心中愤怒不满，却也不敢坏了长姐疗伤，待长姐出关后已过去几百年时间，此事也无人再提及。”

事实上她闭关五百年时间过去，期间水神风神婚后并未处到一处，见面次数甚至还不如大婚之前，水神长女与天帝长子这桩亲事便犹如镜花水月，夜神虽名声不显，处境尴尬，却从未借题发挥，时间长了渐渐也就不再有人提起，彻底销声匿迹了。

因此众芳主早先还有些关注，后来却是放下心来，只做没有这回事，也没人反应过来牡丹因闭关全然不知此事。

也算阴差阳错。

牡丹捏了捏眉心，翻开了曼陀罗芳主递来的卷轴。

夜神其名润玉，水系应龙，其母乃是龙鱼一族族长之女簌离。

万年多前，由荼姚自下界带回，同一时间，龙鱼一族遭荼姚所带领的鸟族军队所灭，太湖被分出水族归鸟族所有，而荼姚因教养天帝庶长子有功稳居后位。

随后不过五百年时间，荼姚便怀上身孕，同年夜神迁宫至如今所处的璇玑宫，十年后荼姚诞下嫡子，璇玑宫无故封宫百年。

往后荼姚对这个庶长子的刁难并未刻意掩盖，夜神几次被罚跪在人前，既是羞辱，也是威慑，日渐长大的夜神越发低调，即便期间太微给出过一两个无伤大雅的机会，在同一时间嫡子所立战功的衬托下，也显得无功无过，泯然众人。

水神风神大婚不久后，润玉在嫡子旭凤之后晋升上神，获封夜神之位，掌司夜布星之职。

曼陀罗芳主递上的这份资料中有许多夜神不为外人所知的秘辛，多是他仍年少时在外历练所留下事迹，亦有一半是夜神之母簌离的。

包括当初太微所做的事。曼陀罗芳主调动草木之力进行调查，最终发现万年之前钱塘江水族与太湖龙鱼一族因龙鱼族公主簌离背弃婚约，与他人生情且珠胎暗结而决裂，东南水域水族势力因此四分五裂，水神势力亦因此大打折扣。前段时间擅闯花界之人乃是天界鼠仙，本为鼠族，究其势力，却顺藤摸出洞庭湖水君来。

所有的线索被一条线串起来后，所为目的显而易见。

夜神的人生从一开始仿佛就夹带着灰色，至今仍旧身不由己。

牡丹合上卷轴，想起那尾模样乖巧的银白色小龙，轻声吩咐曼陀罗芳主自行去忙。

她回到天香宫时已过去了大半日，巴掌大小的应龙还在她的软枕上罩着，许是盘得累了，这会儿正将龙身舒展开，懒洋洋地趴在素色的锦缎上。听到她进来的动静后，那舒展开的尾巴又团了起来，龙首搭在尾巴上，眼睛垂着，似是不好意思看她。

“可要吃些东西？”牡丹撩开衣袍坐上床榻，用灵力打开灵力罩后柔声问他。

小龙轻吟了一声，摆了摆尾巴。

牡丹没有勉强，只是从乾坤袖中取出一樽只有食指高矮的白玉瓶，揭开瓶口，弹出两滴香蜜，以灵力夹裹着渡到小龙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