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寒潭初遇（1/2）

璇玑宫近天河，水系灵气充裕，比花界更适合润玉养伤，他闭关了一个月后心脉处的伤势已好了大半，剩下的慢慢将养一段时间便好，无需急于一时。

出关后他从璇玑宫库房取出早前存下的星辉凝露，去了趟栖梧宫。

旭凤并未像他这般一下便闭关整月的时间。

打他回天界那日，荼姚知晓了他境界跌落起，火系天材地宝便流水般地陆续被赐入了栖梧宫。为了保住旭凤修为，荼姚甚至耗费了近万年的修为为他传功，将他原本跌落至真仙的境界又强灌回金仙初期巅峰。

待这些时日旭凤渐渐将荼姚所传灵力化为己用后，修为反倒又精进了几分。

润玉前来拜访的时候，他正坐在桌前独自小酌。

“火神殿下今日倒是有几分闲情雅致。”

“比不得夜神大殿。”旭凤翻转手腕，取出另一樽酒杯，“坐下喝一杯酒吧，兄长，自你我回归天界后，还不曾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呢。”

润玉撩开衣摆在他对面坐下，轻笑起来：“本就是我不自量力，谈何救命，幸而你如今平安无事。”

旭凤为他斟满酒杯，“明知你我体质相克，水火不容，又为何要来救我，落得这一身伤。”

“换做是你，难道便能眼睁睁见我被袭受伤而无动于衷？”润玉抬眼望他，二人相觑片刻，齐齐笑出声来。推杯换盏过后，润玉想起来什么一般，似是不经意地问：“对了，早前曾听闻当日在花界救你的乃是一介精灵，还随你回了天界。”

“不过一个蛮荒小妖。”旭凤轻描淡写地带过。

“怎么不见其人？”

“那小妖生性顽劣且不思进取，日前叫她碰见了叔父，这几日尽往姻缘府去。”旭凤好奇又隐晦地打量了他一眼，“夜神大殿对我这救命恩人，似乎多有关注？”

润玉垂下眼睫轻笑了一下，半真半假地解释：“那日我被花界长芳主救醒时，恰好听到花界的凤仙芳主提起有一鸟族歹人，拐带了花界还未修成仙身的无知精灵，令得凤仙芳主言语间气愤不已，扬言要将其双脚砍下充做花肥。如今想来，那位花界丢失的精灵，应该便是火神殿下带回天界的这位了。”

闻言旭凤面上倒也流露出几分不自在，却又很快压下，随意道：“那小妖以救命之恩求我带他来天界，虽其修为低下，但勉强可充作侍从一用。”

润玉见今日确实无缘得见，便也不再提及那精灵，二人又闲聊几句，还未待一壶酒喝完，宫门外便有一女声高声禀报，说是天后娘娘送了今日份的补药，要火神殿下以身体为重。

旭凤不由得看了润玉一眼，见其面色淡淡，顿了顿后，才使人进来。

紫方云宫的玉翎女官领着两位容貌清秀的侍女围在旭凤身侧，酒壶酒杯被推到一边，玉翎女官只捧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碗，轻轻舀起一勺便要喂到旭凤唇边。

润玉掩着嘴唇轻咳了一声，自石凳站起身，道：“今日得见你一切安好，我便放心了，你好生歇息，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探望你。”

旭凤朝他拱了拱手，才一张嘴，话不曾出口，便又被玉翎喂了一勺补药，待他匆忙咽下，润玉早已走远了去，只余下一个遥遥的背影。

往后几日润玉又闭关了一次，出关时运转灵力已无大碍，然太微许了他两个月的假期，若是急着寻南斗星君撤了代掌司夜布星一事，倒显得他难以放权，于对方也颇有失礼。

尤其自他从花界归来后，荼姚对他的忌惮仿佛又深了一层，璇玑宫周围多有暗卫盯梢着他的一举一动，似是想要找出旭凤遇袭一事与他相关的证据。但润玉谨小慎微惯了，对他人目光素来十分敏感，又心知天后不会放过自己，便还是预备将这两月之期休满。期间空闲时间便多是翻看从前自己抄录的典籍，又或是打磨术法，刻意减少外出，免于被荼姚拿住话柄。

虽说耐得住寂寞，也习惯了天后这样的针对，但偶尔仍旧会生出厌烦，尤其是在一位陌生的，与天界有间隙的花界上神都愿意对他平和以待后。

润玉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不该回到这里，不该回到这偌大的，牢笼一般残酷伪善的天界。

许是这种情绪不断在心口翻涌，他望着熟悉的天幕，走出了璇玑宫。

荼姚派来盯梢他的暗卫到底不比他这早已适应了昼夜颠倒，夜里反比白日要精神的作息，时间长了难免有所松懈，他要避开并不算难。

待走到落星潭边，魇兽循着他的气息从北天门方向蹦蹦跳跳寻过来，他才展颜一笑。

这些时日他夜里总待在璇玑宫内，魇兽以梦为食，夜晚正是觅食的时候，他也只好将魇兽放出宫外，每日里吃饱了这小家伙才会自己回宫。今夜许是在璇玑宫外感应到他的气息，这才一路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