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2/3）

“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这样完整的身体很少见诶！”梦野久作抱着娃娃乖巧歪头，“看来你前一任主人，把你保护得很好哦。”

既然被误会了，七海建人也就顺势装傻：“为什么？保持完整的身体很困难吗？”

“唔。”梦野久作可爱的颜文字消失，电子显示屏上的像素重新组合成两个带着不同图案的正圆，直勾勾地“盯”着金发男人。

七海建人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仪器扫描了全身，但更像被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非人生物所审视。他一时竟然有着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

直到守秘人暗投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他才找回自己的手脚，恍然重新回到人世。

梦野久作点点头：“好吧，看来你是真的不清楚，真奇怪呢~”

“这个世界的各种能源污染啊、辐射污染啊、无法处理的垃圾污染啊，这些很严重你是知道的吧？”

也不管七海建人知不知道，黑白发的男孩继续给他塞情报：“人类很难在这种环境下，保证自己活这么多年，身上一个零件也不损坏，每一个脆弱的器官都还能保持基本功能。更何况，有些人生下来就残缺。”

“再加上五大公司价格竞争，让机械义体变得如此廉价，身体的修修改改变得如此轻易……很难有人类能抵抗住诱惑，不把自己易坏又不好用的碳基肉/体换成坚硬耐用的机器吧。”

“虽然越有钱的人，越不屑于这样做就是了。”

七海建人：“为什么会不屑于？你不是都说了机械身体更好用吗？”

梦野久作晃晃脑袋：“你的‘为什么’真的好多啊！你是「为什么先生」吗？”

“你不是就保持了身体的纯净？”男孩像猫一样两腿前后交叠，双手后背，时刻保持一种优雅又轻盈的姿态。

他带着平静、诱人的微笑：“提问，当人类的身体超过50%是那些冷冰冰的铁块，那这种人类和那些为我们端茶倒水的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哦，我忘了。这种半成品甚至还没这些廉价机器人好用。”

七海看着小孩用天真的模样，自然地说出了如此残酷的话。前所未有的意识到了——

这个社会，完完全全，就是一团被光鲜亮丽的霓虹灯包裹的烂泥。

放大现实世界的丑恶面，将他曾经已经妥协或者习惯的社会规则演化到极致。

在这里，甚至大部分“人”不被作为人类，只是上层人廉价而随时随地可以获取的物品而已，自然也无所谓对生命的敬重。

明明是不可思议的幻想社会状态，却让七海建人感到寒气从地面往上蔓延，一点点裹挟住他的心脏。因为某种猜测，他的大脑不受控制的胀痛，眼前眩晕出些许浑浊的光斑。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类社会……

但，如果他没猜错，也许这就是他原本世界社会不断演变极化的某种“未来”。

待人如待鼠，所有对鼠的措施都可以同等地施加给人。

以前竟然从未意识到过，竟然就这么心安理得的碌碌无为着。

直到看见，才感到恐惧。

“喂~娜娜明，我们回去啦！”太宰治的声音。

披着黑大衣的少年灵活地穿过人群，过来拉七海的手。

也不管旁边那个让他感到震惊，在一旁观察了好一会的小孩，拉上七海就往外面走。

“津岛修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