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好gay（1/2）

余宸叼着根烟，趿拉着人字拖正好走进徐老头的小卖部，刚一进来就被人指着说什么，他满脸懵逼地走到柜台前：“在说我啥子呢，徐老头，拿瓶酱油。”

他完全没给站在咫尺距离处的男人一个眼神，男人扭头看他一眼，身体忽然轻微一颤，瞬息眼神变化万千，眸子里那一点星光仿佛被黑洞吞噬。

“这小伙子想找个帅锅，我问他你长得像不像。”徐老头笑呵呵从柜子下面拿了瓶酱油出来，又转头对走神的男人说，“开个玩笑哈，小伙子，这里真的没得你说的内种人。”

余宸哼了一声：“找帅锅……找人麻烦到警察叔叔那里去问问，你看我像帅锅吗？”

他刚说几句话就开始叼着烟咳嗽，咳了几声后偏过头朝男人展示自己满脸胡茬，一口烟喷在对方眼前，哑着声音不耐烦说：“你结不结账哦，不结我先结了。”

男人透过云雾缭绕定定望向余宸，如果不看满脸的胡子，余宸那双眼睛还是十分赏心悦目的，双眼皮、桃花弧形眼型，然而眉毛又带着几分英气，冲淡了眼睛的清秀感，瞳孔颜色较之常人深一些，每当发呆的时候就会让人有一种他在“含情凝睇”的错觉。

片刻后男人从余宸脸上挪开目光，伸手从旁边拿了罐润喉糖放在香烟旁边，一起推到徐老头面前：“一共多少钱？”

“我看看哈。”

徐老头摘下老花镜，正要慢慢清点，余宸在旁边不耐烦说：“六十五块八，这儿只收现金。”

“哎，对，”徐老头笑了，“还是宸宸算得快，我们这些老人家脑袋可不灵光咯。”

于是男人从黑色牛仔裤包里拿出钱包，打开来露出一叠崭新的百元人民币。他抽出其中一张递给徐老头找零，然后又侧过头看着靠在柜台前吞云吐雾的余宸，眼睛里露出不易被察觉的贪婪。

余宸只注意到男人在看自己，莫名其妙问：“看我做什么？”

他心里忽然一阵不妙，结合徐老头之前说的这男人是来找帅哥的，猜想这该不会是个来找炮友的gay，自带基佬搜索雷达一路寻找至此，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体内骚鸡之力被迫向小卖部老头打听……他正天马行空乱想，男人忽然侧身凑过来摘掉他含在嘴里的半截烟，捏在食指和拇指之间。

余宸整个人都有点傻了，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男人一手将柜台上的润喉糖推给他，一手接过徐老头递过来的找零，低声说：“嗓子不好，少抽点烟。”

他拿起可乐和面包还有香烟，捏着从余宸嘴里摘下来的烟，留下那罐润喉糖，从余宸身边过去了，快步走出空间狭窄的小卖部，仿佛多留片刻都能要了他的命。

余宸僵硬扭动脖子，和探头出去看男人背影的徐老头对视：“他……”

徐老头哟了一声：“你认识的人？”

“我认识个锤子。”余宸这会儿有点回神过来了，心里一阵恶寒，“该不会又是个盯上我，想找我约炮的gay吧。”

徐老头就注意到最后一个名词，竖起耳朵问：“啥子给？”

“男同性恋啦，喜欢男人的男人！”余宸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说，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个男的，自作主张把他嘴里的烟抽走了，还说了句令人鸡皮疙瘩横生的话。

“沃日，都追到这里来了？？搞啥子鬼哦！”余宸回味着刚才那男人的行为和说的话，咂摸出一阵好基友一起走的意味，“这年头的约炮gay也太可怕了吧？”

徐老头笑眯着眼说：“同性恋嗦，你们年轻娃娃现在说的词语我们都听不懂了，前两天玥玥妹妹还站在我这儿看电视，说里面有个明星是她啥来着？反正也是个什么词儿，我没记住……”

“爱豆吗？”余宸说。

徐老头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就是。哎，是真的老了哦，以前我们那个年代，搞同性恋的人阔是要被戳着脊梁骨骂的，骂完还不说，家里面妈老汉在外面都抬不起头来，十里八乡的邻居些都晓得你不正常，看到你都走得远远嘞……”

余宸一听徐老头又开始念念叨叨就有点头疼，连忙打断：“现在这会儿子没多少人歧视同性恋啦！改革开放都五十年啦！法律都管不着你跟男人还是女人谈恋爱，谁还敢骂人就骂回去噻！”

“就是，还是现在好。”徐老头点点头叹息一声，“国家强大咯，我们的生活是越来越好了……”

“结账！”余宸再次打断他的长篇大论。

徐老头瞅了一眼酱油，慢吞吞说：“酱油八块钱。宸宸，今天上午你妈打麻将在我这儿借了两百块，她喊我看到你的时候找你要。”

余宸：“……”

他骂骂咧咧翻出八块钱丢到柜台上：“日哦，老子不是喊你不要借给她吗，徐老头你咋个回事儿喃，下次再借给她我就不还了……没带那么多钱，明天出来的时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