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临安落雪 月光秋霜（2/3）

他想了想，还有个疑问，“那聚宝神鼎不是灵宝天尊的坐骑，山鬼的法器么？怎么在玄真手里？”

“天庭上能唤作天尊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那山鬼是灵宝天尊的人，六道掌司也听命于灵宝天尊，这很正常。想来玄真上天庭求助，就是求得了这个神鼎吧。”

迷沱棋局里的日月已换，城仍是临安，可这街，这楼宇屋阁，或多或少都有了变化，显然已是多年之后。

原来因那狼妖偷了阎王的判官笔，贺穆清死的时候，阎王没有笔划他入死门，因此没有黑白无常去勾贺穆清的魂。巧在这个空档里，冷颜折了自己百年的灵力和道行，换贺穆清活过来。

可在贺穆清还未醒来时，冷颜便喂了他一杯兕觥之水，待他醒来时，他的过往都在，可记忆力独独没有冷颜这个人。

一眨眼，十年不过，弹指一瞬。

冷颜已将此份情感，束之高阁，她知晓在心里的高阁上，她不动，她不碰，她就可以继续断情绝爱的，做高高在上的神。

直到十年后的一日，她为捉一只狐妖，偶然入了临安城。小妖不堪一击，不过三两招，就被她收入袖中。待她打算隐了身形，回天庭时，发现眼前景色，竟有些熟悉。

虽然“云仙院”已换了帘招，可那飞檐仍是多年未变，那铃铛依然被秋风扫的叮当作响。

不知不觉，她已走到了贺穆清的门前。她忍不住，遁了身形，入了房门。

贺穆清正在书案上写着一个话本子，他身边放着那盏八角坠凤灯。当年与冷颜相遇时，他不过十八年华，眼下已经二十有八。容颜未老，可却瞧着瘦弱不少。

家中摆设与当年丝毫不差，不过多了个小厮，他端了茶水进屋，“公子，吃茶呀。”

“嗯，你放下就好。”

那小厮十四五年纪，正是好奇多动的时候，就站在旁边，问道：“打我进贺府，公子这灯笼就放在此处，许有一年了。也不见公子点灯呢？”

贺穆清笑了笑：“这灯，放这十年了。光这灯架子上的薄绢我都换了十次了。”

“这凤头下还衔了珠串，真似姑娘家头上的步摇呢！”

贺穆清闻言愣了愣，似是自然自语，“真好似步摇呢！我当初为何将这灯笼做成这副模样？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小厮笑道：“那公子不若想想，当初是想送给谁的，不就记得为何做成这样？”

贺穆清摇摇头，“我只记得我要在下元节的夜里，将这灯笼送给一个人。但是送给谁，我全然半点都不记得。”

小厮胆子也大，笑道：“我家公子可不像负心汉啊，怎会不记得呢？不论多少年，若是心怡的女子，哪怕容颜忘掉、姓名忘掉，总该留有点念想吧，或是一眸微笑，或是一身倩影。”

贺穆清想了十年，都想不起来，眼下再努力想，又有何用，他笑了笑，“你倒是懂得多，快去多宝阁看店吧。我今日要把这故事写完呢。”

小厮不走，瞟了一眼，“公子还没写完，不知何时才看得到！”

贺穆清忽然一阵巨咳，“咳咳咳！总归我死前，可以写完的。”

“呸呸呸！公子莫要如此说！你才多大！”

“好，好。你快去吧！莫要偷懒！”

小厮忙向多宝阁走去，背后传来有一阵咳嗽声。

冷颜听得两人对话，话里有话。于是现出身形，来到多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