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2）

“霍老会来接我。”

“劳他来这一趟，他是怕我把你拐走吗？”

“只是他最近总是心慌难眠，又不当回事，晚间正好与他一起，也能看着他去医馆抓几味药。”

“人上了年纪，总是讳疾忌医的。”

------

华宴散去，马车辘辘声渐行渐远。

百里家主将百里云叫来书房问话。

“你与太子殿下并不相熟，是不是？”

百里云摇了摇头，“从未见过。”

“之前是赵家小姐诚邀我与其他人去她家，说要介绍徐渭与我认识，儿子知道殿下借住她家，不想打扰，所以才将他们邀请到府上，只是没想到，殿下还是来了。”

百里家主叹了口气。

“你方才说，她要介绍徐渭与你认识，这又是为何？”

百里云想到这个，略微有些滞涩，他拱了拱手，“徐渭初入学府没有多久，就惹上了麻烦，具体事宜儿子也不清楚，只是学府之内，盛传他为了赵家姑娘一人血战十八人，儿子觉得他武艺实在高强，便想与他结识一番。”

百里家主听罢，与夫人面面相觑，“十八人？一个年纪如此轻的儿郎，这恐怕……”

“后来儿子也去向赵姑娘求证过，说十八人只是夸大之词，但以一敌多确是无错。”

“若我没记错，他便是徐家那个微末庶子，”百里夫人眉头一凝，“你可知他在徐家如何？”

“儿子……只是之前听说，他在徐家十分卑微，从未读书习武，说他智力不足，行为粗鄙，难登大雅之堂。”

“后来见到他，儿子发现传闻并不可信。”

“儿子还打探到，徐渭本参与了兰苑考试，却被徐尚书不允，调去竹苑又参加了考试，自行考取甲等。”

“竟是如此么。”

百里家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又想到徐渭的样貌来，他眼力过人，绝不会认错，徐渭的面目，绝非是纯汉人血统。

“他如今，是十一岁？”

“是比赵家小姐大上一岁。”

百里家主沉默了。

时间也恰恰对的上，他心中有个不可思议的猜测，让他难耐地握紧了拳头。

“你往后，要多留意徐渭，切记交好，莫要交恶。”

百里家主沉眉，认真叮嘱道。

“儿子明白。”

百里云心中虽有疑惑，但他知道，父亲言行必有他的道理，他不是空穴来风之人。

个中含义，他有一日总会明白。

-----

酉时过半，月未上中梢，星子已然闪烁发亮。

晚风带着白日的热意，轻轻抚在脸上，让人毛孔舒张，惬意非常。

徐渭难得觉得轻松，脚步带着轻快意味，被霍亭清楚察觉。

“今天玩得开心？”

徐渭突然想到小姑娘马虎被烫，樱桃嘴股胀的样子，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今日十分热闹。”

霍亭从没见过徐渭有这样活泼的时候。

原本他就不是个很有情绪的孩子，一直以来都将自己包在一层又一层的伪装之中，从不表露真实想法。

也恐怕是他以前的教训，喜欢什么，便会失去什么。

这个性子，霍亭也是在徐渭身边一年后才发现，他耗费了很多时间，将徐渭这个毛病改过来。

还好，他现在总算有几分少年人的样子。

霍亭淡淡一笑，这一切，都是赵家那个小丫头带来的。

赵家与他，还真是十分有缘分。

“今日，太子殿下也来了。”

“太子殿下？”

“他可有说什么，做什么？”

“晚宴时分，他表明想多与百里家来往，可百里家多番推辞。”

霍亭点了点头，百里家的情况他自然十分了解。

“你与他家可有联系？”

“今日刚识得百里公子，举止有礼，是读书人。”

霍亭若有所思，他还想问什么，突然身后传来石子踢动的声音。

霍亭迅速将徐渭护在身后，转身回头，一臂抬起，是个标准的防御姿态。

可身后长巷寂静无人，唯有一只野猫蹲在石桩之上，绿莹莹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霍亭二人。

“怎么了？”

“……无事”

霍亭落于徐渭一步，走在他的斜后侧，状若无事，问道：“今日，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吗？”

徐渭眼眸微眯。

“玉山马球赛，有个奉茶小厮，像是习武之人，见我时洒翻了茶盏，却被太子殿下收用了。”

“此事……很有蹊跷。”

霍亭脚步一顿。

“医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