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相认（2/2）

金水银道：“唉，看来皇上信不过朝中大臣们的举荐，宁愿任用一个白纸一般的新科学子，也不让我们插手分毫。”

旁侍道：“至少，蔡公公没有被启用，这样一看，我们还是领先一步的。”

金水银：“蒋魏啊，眼界要放宽一些，像这样的跳梁小丑般地作戏，咱们只当个笑话看看就好了。”

侍从们道：“哈哈，先生说的是。”

“姑娘。”小苑从外面回来，进门就喊道。“姑娘，不好了。”

“怎么了？是谁？”

“说是一个叫孙荞的穷书生，都不知道此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上一次科举的时候，名册上都没有他的名字”

柏周背过身，肩膀带动身躯止不住战栗。

小苑以为姑娘难过地哭了，立即止住话匣，上前安慰道：“姑娘，您别灰心，我们总有办法的，蔡公公那里应该也会体谅姑娘的，咱们做了这么多，皇上不同意，咱们也没有办法。姑娘。”

小苑的手快要碰到柏周衣襟时，柏周突然回身，道：“走。”

小苑疑问地道：“嗯，去哪？姑娘？”心中困惑，姑娘，这是气傻了？

此时，蔡公公听到翰林学士人选已定时，正在房中懊恼、遗恨，听到柏周来访，神情怨怼，胸中怒火不断翻涌，“让她进来。”

下人道：“这，公公，柏司辰说，请您到学子馆一叙，她在那里等候公公。”

蔡公公心道：“学子馆？去那里做什么？”虽然不满柏周办事不力，但是依言而行。蔡公公把手中的事交给下人，换上便服，出宫前往学子馆。

学子馆内，柏周与一人对坐饮茶，谈趣风声。

蔡公公一进门，柏周热情地向他挥手示意。

柏周面前则是一个穿着粗麻布衣、体态清瘦的男子，那男人回头，蔡公公不由得大惊失色，脚下不稳，旋即要倒。

男人看倒他同样一怔，随后热泪盈眶，连忙上前搀扶。

男**喊道：“爹，是我，我是安儿啊。”

“安儿，你是安儿。”

两人抱在一起，双双以头靠肩，哭成一团。

男人擦干眼泪，慢慢推开蔡公公，乓的一声跪在地上，作揖拜道：“父亲在上，孩儿不孝，到今天才能给您问安。”

蔡公公老泪纵横，颤颤巍巍地靠前扶起他，道：“是爹不好，爹以为你，唉！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爹。”

“安儿。”

两人哭了好一会儿，柏周见他们都有些乏力，便适时地道：“大人，公子，坐下叙话吧！”

“好，好。”蔡公公连道。

此人便是蔡庸独子--蔡安。柏周自知要让皇帝同意宦官从政难上加难，又知晓蔡公公一心从政的心结，于是乎，便想出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只是当初蔡府抄家时，人员混乱，死伤无数，就连蔡公公都以为自己的儿子死在了那场**中。几年之后的两国交战，更是让许多□□离子散，家破人亡，导致柏周想找一些蔡府老人询问一二，都无从查起。

好在影子大人神通广大，仅凭着一点点的线索，在一户农户家中找到了“起死回生”的蔡安，并将他在科举考试重新开始之前带到了金宣城，在柏周的安排下进了学子馆，参加了科举考试，并且不负众望地取得了榜眼。

蔡公公道：“大人怎知我儿还活着？”

柏周道：“这个，公公也知道，我师承祁和山云清道长，自然学了些占卜推演之术，只是我学能有限，不能一眼看破天机，只能推算出蔡公子尚在人间，至于具体方位，一时不能得知。”

蔡公公怜爱地看向蔡安。

“只是我能力不足，身边没有可用之人，所以未能让二位尽早相见。”

蔡庸道：“大人过谦了，大人帮我找回我儿，让我们父子团聚，如同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这里谢过大人了。”说罢，站起身，振衣便要行跪拜礼。

蔡安扶着他，柏周忙拦道：“大人不必如此，是柏周应该谢谢大人这些年宫中的照料，这本就是我许诺大人的事，只是这件事，跟我允诺大人的话有所出入。”

蔡庸道：“唉，还记得当初我向你请求这件事的时候，大人虽答应的信心满满，但我这心里知道，这件事根本办不成，只是在宫里的日子这般难熬，若是没有个念想，我又该如何坚持下去。所以才对大人造成了困扰。如今，大人既然为我找回了儿子，我们蔡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如此我便心满意足，至于什么官位、学士，我都不要了。”

蔡安望着父亲的侧颜潸然泪下。

柏周憨笑道：“哈，这个翰林学士嘛，大人不要也罢，那可就便宜这位孙大人了。”

蔡公公疑惑地看向蔡安。

后者作揖道：“还未来得及告知父亲，孩儿已经改了姓名，现在名唤孙荞，字安，在这次的科举考试中得中榜眼，刚刚被陛下亲封为翰林学士。”

蔡公公老泪纵横，惊喜交加地道：“我的儿啊，竟是如此。”

柏周看着他们父子情深，心中无声的深潭不由得翻起了波涛，浓浓的醉意涌上心头，眼底层泄出汩汩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