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Chapter 2（1/1）
五点整的时候，魔药课教授准时出现。
少了情感赋予的仪式感，结婚原来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说起来就是名字一签，清瘦劲道的西弗勒斯·托比亚·斯内普边，并列着奥莉维娅·西维亚·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她从此成为了斯内普教授巫师法上的妻子。
为他们办理登记的男巫表情沉痛得犹如在给她上坟，但这份沉痛最终也随着教授一声“一忘皆空”消失在了漫天飞雪中。
未来会怎么样，她不知道。但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想这么多干嘛。真成了一具尸体，谁会关心你是谁的妻子？
就像现在圣诞节后的伦敦大街，这样的安宁能维持多久，谁又能知道呢？
蜘蛛尾巷的第一个晚上，教授果然没有碰她。他让她住进了阁楼，自己则在地下室里关了一整夜。
然后是第二晚、第三晚……一连十几天，教授大部分时间都关在他那间地下室里，偶尔才会露面。有时她甚至怀疑，这个房子里是不是只住了她一个人。
但奥莉维娅其实对这样的状态松了口气，不用去思考那些复杂的关系，也不用处在漩涡的中心，有时她甚至觉得这样的太平仿佛就是真实的。她现在唯一需要烦恼的，就是吃的问题。
要知道，蜘蛛尾巷19号的厨房是连一片面包片都没有的；这里又是在麻瓜街巷，她就算有再多金加隆也花不出去；一打开门，黑暗小巷里还有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让她寸步难行。
作为一个娇生惯养小废物，奥莉维娅一度以为自己要饿死在这里。
在饿了两天一夜之后，地下室的门第一次打开时，奥莉维娅几乎是用看救命稻草的眼神看着走出来的教授。
魔药课教授的脚步顿了顿，他想不出这个蠢货用这种目光看着他的原因。不过等弄明白原因之后，他的神色就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你怎么不上街乞讨呢，莱斯特兰奇小姐？街上的食物可多得是，像你可以选择嫁的纯血男巫一样多。”，魔药课教授卷起一个笑说。
奥莉维娅的脸烧了起来，为这话外令人难堪的潜台词。
魔药课教授走到沙发边泡了一杯咖啡，长时间工作让他看起来有些疲惫。接着他站起身，捧着他的咖啡又一次沿着楼梯往地下室走。
奥莉维娅看出他的样子又要消失在地下室好几天，有些着急地小跑上去，捏住他黑袍的衣角。
魔药课教授回头斜了她一眼，她立刻怂得松了袍角。想了想，不行，要是让教授进去了，她估计真得饿死在这里。又一秒把袍角给抓住了。
魔药课教授看上去似乎有些无语，嘲弄地说，“怎么？霍格沃兹六年的时间没教会你写信寄加隆吗？还是说你的猫头鹰不认得去面包店的路？”
说完之后，斯内普一把扯开了他的袍角，在她面前啪地一声关上了地下室的门。
奥莉维娅悟了。悟了的结果就是——她跑回一楼，写信给对角巷的面包店和其他店买食物，附上了金加隆。
等到猫头鹰加图索飞回来的时候，渴望已久的食物也终于被带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食物放到地下室的门口，敲了敲门。然后就怂得赶紧跑了。
然而魔药课教授压根就没有开过地下室的门，一顿又一顿，门口的食物都纹丝不动。他像是一个喝魔药就能维持生命的人一样，奥莉维娅甚至怀疑地下室里其实并没有人。
她依旧每顿放上新的食物，尽管从未被动过。
这只是一个开始。作为被家养小精灵惯了十七年的小废物，奥莉维娅不到两天就把面包吃腻了。从没煮熟过任何东西的她赶鸭子上架一般学起了烹饪魔法。
魔药课教授有时会出现，用看小丑的目光鄙夷地看着她的手忙脚乱，然后当着她的面将她放在地下室门口的食物倒入垃圾桶。践踏她的示好、让她难堪似乎成为了他的趣味。
除了地下室里神秘的工作，以他人的痛苦为乐似乎是他唯一的乐趣。
不只食物的问题，蜘蛛尾巷的阴暗潮湿也让她一秒也忍不了，她喜欢明亮、喜欢阳光。为了让光透进来，她拆掉了旧窗帘，一开始只是她占的阁楼，后来逐渐到了公共领域，每一个角落都无法逃开她的手。
斯内普偶尔出来一次，看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疯子。这是第一次，她真实感受到对方暗涌的怒火。
“莱斯特兰奇小姐，我假设你知道，有些珍贵的药材是需要避光保存的。”，对方冷冷地说。
她意识到对方的情绪不对，张了张嘴想补救。然而已经迟了，忍无可忍的魔药课教授直接拎着她，把她丢出了房子外，然后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黑暗巷子里无数的酒鬼和恶徒顿时环伺了上来。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境地——她本以为和她结婚是黑魔王亲自下的旨示，教授至少不会让她挂了，免得无法跟上级交待。
然而后悔也晚了。此时此刻，面对这无数气势汹汹的麻瓜，她仅剩的唯一一条路就是快逃。
她带着她的魔杖跑出好几英里，穿过废弃的游乐场、宁静的麻瓜街区、最后来到了河流边的小树林。好的一点是人甩开了，坏的一点是——她也迷路了。
奥莉维娅一直缩在那里缩到天黑，才碰到好整以暇过来捡她的魔药课教授。
“莱斯特兰奇小姐，”，对方的语气非常平淡，嘲讽之意却远甚以往，“我以为……你是个女巫。”
这句话的杀伤力是巨大的，奥莉维娅的脸顿时在黑暗中火辣辣地疼。即使是纳威·隆巴顿，也从来没有无可救药到斯内普连挖苦都懒得。
也许在其他人眼里，她已经跟哑炮没什么差别了吧。
“举起你的魔杖。”，斯内普命令道。
奥莉维娅顺从地两手举起她的小木棍，尽管觉得有些傻。
一秒、两秒……
几十秒后，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砰，一阵刮过的疾风，一道强光突然射了过来——
“欢迎乘坐骑士公共汽车，”，一个穿紫色制服的售票员站在一辆艳紫色的三层公共汽车上，倒豆子一般地说，“用于运送陷入困境的巫师的交通工具。只要伸出你拿魔杖的手，登上车来，我们就能把你送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叫斯坦·桑帕克，今晚是你的售票员。”
斯内普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上去，自己却停在原地。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斯内普却只是冷冷地对她说，“莱斯特兰奇小姐，如果你不想试试我毒药的威力的话，以后永远不要再到这里来。”
奥莉维娅上了车，骑士公交启动前，她最后回头，看到黑袍教授慢慢坐回了草地，黑眼睛在夜色下神色难辨，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他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