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Chapter 3（2/2）
奥莉维娅闭上眼，打定主意不发一言。
因为她说的是对的。确确实实，这是她自己选的路。从她知道莱斯特兰奇这个姓氏代表的意义时，她就知道摆在她面前的路是什么——无非是被嫁进某个纯血家族，或者被赏赐给主人的某个得力手下。
她宁愿是个混血。至少不会像纯血家族一样，名字一旦上了家谱，这辈子你都别想逃离。哪怕是如今的贝拉，不也照样得顶着莱斯特兰奇的姓氏吗？
嫁给混血，至少她这辈子还有自由的希望。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教授，也没有想到……她会因此进入主人的视线。
贝拉还在她的耳边威胁着，“你的那些小心思我不管，但如果你胆敢在主人面前连累了我，我亲自送你去见梅林。”，
但奥莉维娅的心思已经不在这，她还在思考贝拉刚刚说的话……
“……你怎么知道父亲跟我说了什么？当时我们的旁边并没有别人。”，她敏锐地抓住了漏洞。
贝拉的话止住了，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奥莉维娅一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哈！那就要问问你的好波比了。”
奥莉维娅顿时犹如被抽干了力气，受了当头一棒。
“波比！”，贝拉打了个响指，叫出了哭得瘫软的家养小精灵，对方正哭哭啼啼地不停把脑袋往台灯上撞，两只皱巴巴的大耳朵垂头丧气地垂着。
“波、波比对不起小姐，波比出卖了小姐……波比没有办法，夫人让波比说那天老爷跟小姐说了什么，老爷和小姐都没有命令我不能说，夫人也是波比的主人，波比没有办法，波比只能说……波比每天都惩罚自己……”
“停。你先停，别撞了。”，奥莉维娅听见自己的声音，梦游一般地说，“回去吧，不用再为这个惩罚你自己。”
“哈！”，贝拉在一边短促地笑了一声，“你以为这样它就会听你的了吗？天真！”
奥莉维娅麻木地看向她。
贝拉却像来了兴致，腾地站了起来，“让我来教教你吧，你得说‘我，命令你——不允许以任何形式为这件事惩罚自己’。这种天生的贱种，它们可有着一肚子的坏水呢，钻你语言的空子，照它们自己的想法办事。”
“当你是它的主人的时候，你就得明明白白地命令它们——”，她猛地掉过头，俯视着瘫在地上的家养小精灵，露出几分癫狂的笑，“——波比，我现在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给我重复一遍，那天你在老爷的书房里听到了什么。”
家养小精灵哭得涕泗横流，重重地拿头一下一下砸桌角，磕得鲜血直流，但是没办法，刻在骨子里的天性还是让她边砸边哭边开口：
“……那天，老爷让小姐从三个姓氏四个少爷中选一个……小姐问，主人要把我赏赐出去了是吗？老爷没说话，小姐又问，会是格雷伯克吗？……老爷很惊讶，说当然不是……小姐就说、小姐就说，那就是混血巫师了，是吗……”
“别说了……”，奥莉维娅闭上眼，却依旧挥不去眼前波比满头鲜血的画面，眼泪控制不住地淌了下去，“我命令你，别说了。”
家养小精灵的声音像忽然被掐住一样戛然而止，几秒后才响起了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夜晚幽灵的涰泣。
“行了。”，贝拉把玩着自己手上的红宝石戒指，满意地放过了波比，“去，去找你的克利切。就说我想它了，让它有空来。”
“是，主人。”，波比哽咽着，低低躬了一身，直到鼻尖着地，然后啪地消失在了莱斯特兰奇宅昏暗的正厅。
奥莉维娅望着这个黑暗的宅邢，顿时觉得自己的灵魂都随着她的离开被抽干了一样。
贝拉缓缓走近，指尖划过她的脸颊，“现在，告诉我，你在斯内普家都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眼泪沿着她的脸颊滑落，“一个普通的麻瓜旧屋而已。”
“那他每天都在干些什么？”，贝拉捏住她的下巴。
“不知道。”，奥莉维娅麻木地说，“在他的地下室里，关紧门。”
“那他有没有出过门，去你不知道的地方？”
奥莉维娅麻木地开口，却不知怎么，话在嘴边转了个弯，“我只见他出去过一次，回来时……说您找我。”
贝拉眯起眼睛又探究地看了她几秒，然后才松开了她。
“记住你说过的话。”，她最后威胁了一句，然后才放松地坐回沙发。
“行了，回去吧，去看他那个地下室里都藏了什么，比你这张脸还迷人。”，女人说着点了根新的烟，“我会每周给你写信的，记得回，亲爱的。”
奥莉维娅用冰冷的手戴上围巾，走向玄关，“……我会的。”
奥莉维娅冒着雪回到了蜘蛛尾巷19号。
推开门的瞬间，她看到魔药课教授正倚在地下室的门框上，一脸平静，似乎对她的狼狈毫不意外。
“我……”，她慌忙错开了目光，“……晚上吃什么？”
魔药课教授的回应是一个嘲弄的笑，那双黑色的眼睛仿佛洞若观火，隔着昏暗的烛火看得她的脸火辣辣地疼，无处藏身。她有一种预感，斯内普对刚刚的事和她的出卖知道得一清二楚。
奥莉维娅依旧往地下室门口放着食物，尽管她知道，教授不会吃。不仅不会吃，他也不会再时不时地出来刺她两句。他们的关系终于随着假期的最后一场雪降到了冰点。
三天后的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奥莉维娅寄出了前往莱斯特兰奇宅的第一封信，信上只有一行字：地下室里是在熬的魔药。
至少这个漫长圣诞节假期终于结束了，她望着积雪的群山间猫头鹰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心力交瘁地闭上眼，她终于要回到霍格沃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