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合作（1/2）

打电话给五条老师，翻译过来就是“我要把你救了诅咒师夏油杰的事情告诉五条悟”。

听起来有点像小孩子的“我要告诉你爸爸”，但不得不承认，这是当前情况下最狡猾的做法，因为刚才还一派轻松的春日井和哉，眼中立刻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翳。

简单，幼稚，但有效。

黑色长发的男人两只手指捏住手机，噙着笑意，挑眉瞥向一脸阴郁的青年，狭长的紫眸中透出威胁的意味。尽管事实上并无反击之力，但无论是强者的自傲，还是出于对其它方面的考量，都不允许他将自己置于被动的位置。

捡来的野兽，果然会咬人啊……

春日井和哉神色微动，他当然不认为夏油杰敢二度自爆，把五条悟吸引过来——除非他不想活了。

只是，黑发美人恣意张狂的模样令他无端产生一丝烦躁。明明是断了齿爪的猎物，现在竟敢明目张胆地威胁猎人，这让习惯了掌控者身份的和哉感到不安。

“我相信您不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夏油前辈，”他撤去玩闹的表情，坐直身体，“想必您也清楚，这对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好处。”

“‘我们’？”夏油杰咀嚼着这个词，仿佛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这么说，你已经认定我和你属于同一立场？”

“从我决定救您的那刻起，这件事便已然成为既定事实，”和哉说，“对于您的理念，我多少了解一些。”

“哦？”

夏油杰放下手机，懒洋洋地卷起一绺头发把弄着，一幅“说来听听”的表情。

真难搞，和哉暗自叹气，早知道夏油杰是这种麻烦性格，当初就该直接送他归西。

因为先前探听的消息表明，夏油杰叛逃后便重建了盘星教，然而十年间除了给盘星教增添了一层“邪//教”的神秘光环外，并未有太多实质性的作为，害和哉误以为他是个空有武力值、脑子里长满肌肉的家伙，给个甜枣再打一棒子，就能乖乖充当傀儡。

情报失误害死猫。

呃，需要补充的是，和哉理解的“实质性作为”，通常代指颠覆霓虹政府、毁灭咒术界一类的行为。

“夏油前辈梦想创建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乐土，”春日井和哉的语气中带了些尊崇之意，他懂得如何快速获取一个人的好感，“咒术师为祓除诅咒出生入死，却时常要面临愚昧之人的排挤和迫害，老实说，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

“你打探的很清楚嘛。”

夏油杰用手掌撑住脑袋，皮笑肉不笑：“所以呢？你要加入吗，春日井同学？”

“确切地说，我想与您合作。如今高层下达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剿灭盘星教，以您的处境，想凭一己之力重振教会并不容易；而我势单力薄，也急需一个可靠的盟友。”

春日井和哉抿下一口热茶，语速不急不缓，简单扼要地指出利害关系。

——你需要潜在的同伴，而我也缺少强有力的外援，我们两人具备共同利益，完全可以促成一场地位平等的合作。

和哉平静地望向夏油杰，当他愿意的时候，他可以予人一种相当温和无害的感觉，就像猫咪收起尖利的脚爪，翻开粉嫩柔软的肉垫。

只是这只猫咪皮囊下盘踞着的，大概是精明而阴鸷的狼崽子。

夏油杰垂眸，掩去瞳孔深处复杂的情绪，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听上去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鉴于你立场不明，我有必要担心一下和哉同学的信誉。”

他指的是春日井和哉身为咒高学生，却背叛老师和同伴，与诅咒师勾结。

无论何时，两面派永远无法叫人安心，他们善于伪装，或许前一秒还信誓旦旦为你两肋插刀，转头就在战场上□□两刀。

和哉明白夏油杰的顾虑，不如说，把信任交付给一个刚认识两天的陌生人才是真正不可理喻。

月影游走，客厅的座钟骤然敲响凌晨三点的钟声。

春日井和哉打了个哈欠。

“合作的事情呢，可以慢慢谈，”他起身活动腰肢，“你先吃饭吧，夏油君。反转术式虽然能治愈伤口，但是流过的血可没法补回来，四舍五入你还算个病人。”

称呼变了，夏油杰敏锐地注意到这一点。

“这个，”他指了指茶几上的玉子烧，“不会要我自己付钱吧？”

春日井和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难道你想白嫖？我给你提供免费治疗、免费住处，现在还要免费供应饮食？太卑鄙了！”

“咳，我是说，我身上没有现金，”夏油教主咳嗽一声掩饰尴尬，“如果你能接受赊账的话。”

“哦，也对，”和哉点点头，“好说，我素来是个宽容大度的人。对了，温馨提示，现在风声正紧，你最好不要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