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2）

不，一定是她脑补夏洛克和艾德勒剧情过多，因此受到影响。

心中慌张，她表面镇定地扭头掏出最后两罐冰激凌：

“来点？”

“谢谢。”

糖分和冰冷缓和了情绪，凯罗尔朝客厅望去：

那里却已没有夏洛克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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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羞辱了茉莉，夏洛克虽然面不改色，实则心中确乎被愧疚充满。他避开众人装作继续拆礼物，却从一个小盒子里看到艾琳·艾德勒从不离身的那个手机。

一瞬间，夏洛克·福尔摩斯无法违心否认那一刻震动的心情：

艾琳·艾德勒把手机寄给自己，作为圣诞礼物，因为他想要这个手机；

那可是她的身家性命。

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他主动打给麦考夫，并要他帮忙，去找那个女人的所在地——失去手机，她会死。

“你得去找她的尸体。”

弟弟的声音如此沙哑，电话挂断，麦考夫·福尔摩斯凝视着孤独燃烧的炉火，半晌，发送短信：

[那个女人真的死了吗？

——]

一室黑暗，没多久后屏幕便亮起，好似对方一直在等待他的问询：

[是，也不是。我只能说，她还会与他见面

——]

[她是否还有别的谋划

——]

[我想，她似乎只是为了爱情

——]

[那真是深谋远虑，也足够愚蠢

——]

凯罗尔的手指停在键盘上；

卧室传来小提琴曲，正是她之前演奏的那首。

[我还以为你会阻止

——]

[他会伤心

——]

片刻的寂静；

手机振动：

[没关系，让他经历，只有如此才能警醒他不要陷得太深

——]

对面不再回复。

麦考夫·福尔摩斯打电话安排了一些事情，随后起身朝门外走去：“安西娅，圣巴塞洛缪医院。”

艾琳·艾德勒死了。

华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夏洛克的脸色足够严肃到让他察觉事态严重。凯罗尔冲客厅里的军医摆摆手，给他发了个短信：

那个女人死了，她把手机送给了夏洛克。

看完内容，军医的表情变成震惊，他用眼神询问走过来的凯罗尔。

混血姑娘无声点头。

“夏洛克！这么晚你要去哪？”

军医望向挚友，见他抓起大衣朝门口走去，一脸担忧；

侦探像忘记圣诞团聚的温馨场面，像看不见女法医夹杂尴尬的注视，像听不见房东太太的询问，他只是疾步走到楼梯口，又忽然转身，煞白的脸上面无表情：

“约翰你待着；凯罗尔，跟上。”

外面大雪纷飞，家家户户灯光闪耀，街上空无一人。

两人走了半截路，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他一直没有说话。

凯罗尔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嘴唇紧抿、下颌线绷出倔强的线条，一丝怜惜微不可查地攀上她的心头。

他在伤心。

呼呼的风雪倒退，他的侧影脆弱；

他在为那个女人伤心。

而她坐在他的伤心左边，眼眶有些发热，但她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血管与胃窦在一下下跳动，越来越明晰，越来越沉重：

[嘭，嘭，嘭，嘭，]

一股热流涌上她喉头，呼气——吸气——

出租车在她眼前远去，景色从面前被擦除，她被抽回肺部，坠落、坠落、穿越一片黑暗的浓雾，掉在白雪茫茫的荒原中央；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低头，她看见白雪瞬息间变化成冰面，上面映出自己面无表情的脸，夏洛克的声音从穹顶飘来：

“她死了，对吗？”

那句话像一架坠机、一只庞然黑鸟，她在反射中被它撞到，黑鸟又飞散成黑色的碎片，无数黑鸟盘旋而起；而她和冰面被砸得剧烈震动，寸寸碎裂，水花四溅——

——“嗒”

晶莹的水滴没入织物。

那声音微小，又响越惊雷；令她大梦初醒，起死回生，凯罗尔不敢置信地抬手，摸到脸上一道湿润的痕迹。

苍白的男人没有得到回复，他从窗侧缓慢回头，

手被抓住。

“别伤心，夏洛克。”

他听见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