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人(2/2)
但他眼神惊惧,瞪大的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眼泪鼻涕更是糊了一脸。
只能张着嘴,要叫,却叫不出声来。
这位段管家喂完药后,也不顾地上癞子的挣扎,未再言语,独自一人走出府衙大门。
门外看热闹的人连忙惶恐让道,不敢说话,不敢冒犯。
不一会儿,众人只见那段管家蹿入人群中,一眨眼就寻不到了。
看热闹的人心中懵了又懵,左右还是不明其中缘由。
怎么来时高高自大,去时那般灰溜溜的,还是第一回见到这么奇怪的人嘞。
衙门外窃窃私语又渐起。
沈从俞又是清咳几声,一声惊堂木响起,“肃静!”
徐禾禾握紧手中的白玉铃铛,和徐阿婆一起跪在堂下,“请大人宣判。”
嫌犯在,证人也在,段家又撒手不管了,这回倒是简单了。
直接高声宣判:“癞子笞五十,刺字流放永州,其余同伙笞二十,流放北域。”
“退堂!”
沈从俞下堂后,衙门外传来一阵欢呼声。
甚至有人喜极而泣,颇有大仇得报的痛快感。
衙役要押送癞子一行人回牢狱,等候刺字流放。
趁此时看管松懈,有人冲上前去,举起拳头就开始殴打癞子等人,后面的人见状,也一窝蜂似的往上冲。
衙役被挤到一边,也不出手管束,任凭众人发泄怨气。
其他人还能哀叫几句,癞子又残又哑,无力反抗,连句闷哼声都发不出来。
也不知是谁,一脚又踩到他的下身伤处。
癞子眼睛一瞪,疼晕过去,那脸色青白红交加,好不渗人。
徐禾禾祖孙俩从府衙出来时,徐阿婆脸色还没恢复过来,连徐禾禾自己也有些后怕。
架空世界也不是那么容易发家致富的,梁夏不仅有朝堂,也有江湖。
容十八和容三三之间的切磋比划,还有今日段管家的有恃无恐,都让她意识到,这个世界不简单。
她和徐阿婆如果再次遇到歹人,单凭她们恐怕没有好运气,能够再逃脱一次了。
祖孙俩找到容十八和三三汇合。
远远望见一高一矮的两人身旁还有另一人,徐禾禾认出来他就是曾在肉铺前发签子的那人,让徐阿婆稍等,她过去说几句话。
徐阿婆还没缓过来,走路都有些发软,正好想找个地方坐着缓一缓。
听见徐禾禾的话,就坐在府衙门口的石阶上,等人回来。
徐禾禾向三人走过去。
那人率先打了招呼,“徐姑娘好,我是容十九。”
神态自然,但周身气质也不似一般小厮,当时买肉时怎么就没发觉呢。
“你好,容十九。”徐禾禾也不知该怎么回应,随意应了声。
容十九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语,怔住一瞬,身旁的十八和三三也是同样神色。
这打招呼的话,好奇怪,也好直白。
徐禾禾没有再表示,而是伸出右手,将手中之物展示给三人。
赫然一颗白玉铃铛躺在手心处。
她看着他们,轻描淡写地问道:“谁的?”
三三眼神逃避,猛摇摇头,也不说话。
徐禾禾又问:“是三三的,还是容十八的,又或者是容十九你的?”
问出口时,眼里也打量着三人。
容三三低下头,沉默不语。
容十八瞥向容十九:“不知。”
容十九神色微滞,同样说了句:“不知。”
她扯了扯嘴角,微笑着说:“十八,十九,三三?是不是还有十六,十七和四四啊?”
三人闭口不言,回避这个问题。
容十八眉头一紧,嘴角蠕动正想解释什么。
又听见徐禾禾出声打断他:“我阿婆不舒服,就先回半月湾了,替我和容老板说声谢谢。”
她拉起三三的手,把白玉铃铛放回他手中,转身就走。
留下三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看我,我看你的,也不知回去该如何交代才好。
徐阿婆见孙女独自回来,站起身来,够着头看向她身后,问着:“他们哥几个呢?不回容记肉铺了?”
容老板鼎力相助,她们怎么也要好好谢谢人家,这样不打个招呼就离开也太不像样了。
徐禾禾内心闷闷的。
有阶级间的巨大差异感。
有对这个世界武学的恐惧感。
更有对容岑西的一股失落感。
这天鹅肉她是不是不能吃?也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