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人(1/2)
众人朝声音方向看去。
来者是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穿着灰布衫,留着胡须,脸上沟壑纵横,但目光炯炯,十分有神。
特别是他的身体不像一般老者佝偻着,而是魁梧奇伟,很有力量感。
外边的百姓见状,纷纷让出一条小道,让人进了衙门。
蜷缩在地上的癞子见到老者,脸色骄傲神气,不复之前颓败。
他大笑着,疯癫地喊道:“段管家快来救我,段管家救我啊…”
老者从衙门外信步走到徐禾禾身后,既不看堂上的沈从俞,也不理地上的癞子。
直接对跪在地上的人说:“我是宁县段家的管家,徐姑娘的遭遇我已知晓,癞子与我家家主有些渊源,愿奉上百金,得徐姑娘谅解,免癞子流放之行。”
他说话时声音洪亮铿然,衙门外围观的人也听得清楚。
有人听见一百两金子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些银钱足够人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也有人垂下头,大失所望,果然如此,一百两金子,她应该会谅解吧。
毕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还把癞子弄残了。
只有堂上的沈从俞听见是宁县段家时,眉头紧皱,眼中浮现黯然。
他是真的没想到癞子竟然还能和段家人扯上关系。
事情棘手了。
不管其他人怎么遐想,但徐禾禾自己绝不退让。
予以百金?所以对待其他受害者也是这样应付糊弄的?
她冷笑着断然拒绝:“不谅解。”
“两百金。”
衙门外一阵哗然。
堂上的沈从俞的脸色又变了,这是用钱财压人了。
若是徐家女还不和解,怕是……
徐禾禾昂首挺胸,头都不曾转过来偏看一眼,依然拒绝:“不谅解。”
这件事不像和邓明通做生意那样,还可以讨价还价。
在状告癞子这件事上,她是绝对不会让步的,这种人渣,最该被刺字流放。
段管家胸有怒气,对跪在地上的渔娘很不满,不识规矩,更看不懂眼色。
他蔑视地看着人的头顶,那副故意做出的姿态也不再维持,吐出的话语冰冷无情:“徐姑娘,做人要知进退懂分寸,任何时候都要记得给别人留点余地,莫要莽撞行事,免得最后伤的还是自己。”
徐禾禾烦得不行,这人是傻子,听不明白吗?
“不谅解就是不谅解,我再说一次,你给我一千金,一万金,我都不会谅解,听明白了吗?”
蝼蚁一只,竟敢嚣张至此。
他乃段家人,从来只有他对别人不耐,没人敢对他如此无理。
老者激愤,脸上凶光乍起,怒吼一声:“竖子小儿。”
手掌高举,就要从徐禾禾身上落下。
谁也没想到他在高堂之上就敢动手,无视众人,无视州牧使,简直狂妄自大。
沈从俞急忙开口:“住手……”
老者明明听见了,却置之不论,目含怒气,手上动作不停。
心里更是不屑,就这一个小小州牧使也胆敢关押段家人。
突然,就在动手的那一瞬间,他被什么东西打到手腕,偏了方向,失了准头。
徐禾禾离得近,只听到一声“咔嚓”声,吓得她赶紧起身躲开。
当众杀人,这段家就那么有底气吗?
本在衙门外的徐阿婆也不顾衙役阻拦,奋力冲了进来。
跑到徐禾禾身边,一把揽住她,并肩站在一起。
那一瞬间,吓得心跳都要停止一般。
完全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人出手,那她是不是要失去阿禾了。
地上的癞子看见有人敢出手阻扰,还伤了段管家,他又惊又惧,失声大声乱叫。
见人这副胆小蠢怂模样,段管家恨恨怒叱其:“闭嘴。”
老者垂着左手,目光矍铄,四处审视:“是谁?”
他的左手从手腕处扭曲怪异,无力垂落着,显然已经骨折了。
徐阿婆紧紧拉着徐禾禾手,眼中湿润,恳求的目光看着徐禾禾,“阿禾,我们……”
徐禾禾摇摇头,“阿婆,没事的。”
有人相助,如果不陈胜追击,下次就不好对付了。
她朝地面掠视一遍,在大堂柱子下发现一颗白白的东西,似乎是个小石头。
拍了拍徐阿婆的手,示意徐阿婆放松。
等她的手被松开后,才走到柱子边,弯腰将东西捡起来。
拿到手上后发现,能把段管家的手打骨折的东西,不是石头,只是一颗白玉小铃铛。
小铃铛洁白无瑕,却没有铃锤,原来还是颗不会响的哑铃铛。
段管家看见徐禾禾手中的这颗玉铃铛时,脸上勃然变色,大为震惊。
他倒是果断,找不到是从哪个方向打出来的,就直接对徐禾禾敬畏地说:“徐姑娘,今日是段家唐突了,癞子冒犯姑娘,要杀要剐,全凭姑娘决断。”
随后蹲下身,用另一只手从怀中摸出一颗红色药丸,强制喂给癞子。
癞子挣脱不开,被迫咽下药丸后,呜咽声渐熄,再也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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