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折磨（2/2）

温昭雪躺在床上，心里有事便半分睡意也没有。

县府正殿这么早就熄灭烛火实在异常，下人们又都鬼鬼祟祟……

温昭雪实在躺不下去了，她翻身下了床，“杏儿，你先睡，我有事出去一趟。”

她一个人跑去隔壁小院，按理说，这会儿萧焕应该在里面准备安寝。

“萧焕，萧焕。”温昭雪站在院门外唤了两声，无人应答，她又走进去。

静谧的池水倒映朦胧的月色，树影婆娑，像是晃动的鬼影，亭子的飞檐上栖了两只寒鸦，温昭雪一走近，凄厉地叫了两声，扑棱扑棱翅膀飞远了。

里面一看就没人，温昭雪跑出院子，又往县府的正殿走去，先前从外面回来时，她还能遇上几个下人，如今一路走来，遇到的活物只剩那两只乌鸦，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难道县老头儿已经对萧焕下了毒手？那老头儿最初接待他们时客客气气，一口一个世子爷，想不到竟是个笑面虎，说翻脸就翻脸？

萧焕要是就这么没了，那也太不划算，明明眼睛马上就能治好……

温昭雪踩在青石板路上，一步一声脆响，犹如击打在心尖，她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一颗心越揪越紧。

终于走回县府正殿。

正殿大门紧闭，一丝光亮一个人影也瞧不见。

这下她应该去哪里找人？她现在带着杏儿跑路还来得及吗？

温昭雪立在殿门口，北风一吹，她没忍住打了个寒噤，心也跟着拔凉拔凉的。

恰巧这时，一声似有若无的尖叫裹挟在渐弱的风声里，被屏气凝神的温昭雪一下捕捉到了，她整个人瞬间震悚，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是在正殿之后。

缭绕的云雾散去，圆月犹如玉盘高悬在苍穹。

温昭雪借着皎洁的月色探了进去，果然发现正殿之后藏着两间屋子，此刻虽然房门紧闭，但是橙黄的烛光穿透薄纱般的窗格纸，几乎不加阻碍地渗透出来，将周遭的景象映了个七七八八。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倾泻而出，温昭雪吓了一哆嗦，接着是断断续续的□□，很快，又是一声穿透耳膜的惨叫。

温昭雪愣在原地，平复好心情后，才缓缓靠近。

这两间房并不是审讯室，现在却被用来充当审讯室，还算宽敞的屋内，王峥双手被缚在木椅后，他年过半百，已经在扬州做了十年县爷。

“这么着急通风报信，是怕我跑了？”萧焕站在王峥面前，一只手攥着他脖颈，一只手握着一把匕首，匕首淌满了血，一粒粒殷红的血珠还在往下落。

“不不，世子爷你误会了，我没有。”王峥矢口否认，发颤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我误会？”萧焕甩出一封密函，切齿道：“这不是你的亲笔？”

王峥看到那封密函，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你，你……”

“我翻了这么久的案卷，一点有用信息都没有，原来有用的早被你提前藏起来了，”萧焕提起带血的匕首，轻飘飘挑起王峥的下巴，“什么时候做了林殊的走狗，嗯？”

王峥闭口不答，小心翼翼躲着锋利的刀刃。

“噗嗤——”刀刃刺入血肉，摩擦声只一闪而过，刹那间就被王峥的尖叫掩盖。

屋外的温昭雪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瞧着插在王峥肩膀的那把匕首，萧焕还掌控着刀柄，“那些案卷在哪里？想要少受折磨，就乖乖开口。”

王峥老脸煞白，却还是缄口不语，萧焕拧紧眉头，灰蓝的瞳孔射出嗜血的光芒，他不由分说，用力拔出匕首，再狠狠刺入王峥的肩膀，鲜血顿时溅了他满脸。

他却毫不在意，用那轻缓到几分玩味的嗓音道：“你想试试凌迟吗？”

那匕首炽白的刀刃正滑过王峥的脸颊，萧焕继续问，“你猜，在你流血过多死之前，会不会开口？”

王峥开始全身颤抖，他哆嗦着，一时没说出话，萧焕却像是耐心极差，手握刀柄对准王峥的肩膀用力划开一条口子，“这是第一刀。”

王峥惨叫之后，破口大骂，“萧焕，你，你这个疯子！”

萧焕没应他，他举起匕首，神情冷漠如行刑的刽子手，“怕死就说，不怕死尽管憋着。”

“等等！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