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1/2)
自下马入宫以来,萧泽晏便是走到了前头,一路牵着梁清河走。
此时的萧泽晏已是在入宫前卸下了盔甲,穿的是事先备好的宫装。
瞧着身侧已然高出自己许多的萧泽晏,又瞥了眼两人相扣的手,梁清河不禁感叹起了时间的流逝之快,转眼间,竟已是过去了整整四年。
许是余光瞥见了梁清河的目光,萧泽晏没忍住,笑着揶揄梁清河道。
“先前尚未回金陵之时,还曾听人言那初入金陵的西魏公主礼仪周全端庄,酷似昔年的长宁公主,怎的如今我瞧着,却是一副痴愚模样呢?”
萧泽晏的声音不大,是堪堪能使得梁清河听见的程度。
方才还在沉溺于追忆往昔的梁清河,一听这话,原先尚存的几分旖旎之情瞬间消散。
苍天在上,她就知道,哪怕是过去了数年,但萧泽晏还是那个萧泽晏,一如既往的喜欢破坏人气氛的讨厌鬼。
梁清河自知论不过萧泽晏,晶亮的眼睛闪过一抹狡黠,使坏般的动了动被萧泽晏包在掌心间的小手,微凉的指尖小心翼翼的在萧泽晏的掌心间磨着,令得萧泽晏只觉心间一阵痒意。
萧泽晏本是欲回头瞪那使坏的梁清河一眼,却不想是对上了梁清河挑衅的笑意。
即使如今的梁清河已然是褪去了婴儿肥的嘟嘟脸庞,可那双眸子却仍旧如儿时般晶亮,一时间,萧泽晏不由得有些看痴了。
“到底是谁一副痴愚样啊!”
听得梁清河的调侃,萧泽晏却难得的没有反驳,而是无奈的笑了,伸手揉了揉梁清河的脑袋,笑道:“几年不见,倒是学坏了,也不知师父究竟都教了你些什么?”
“才不是和师父学的呢!”
萧泽晏的话音堪堪落地,梁清河便是当即反驳,而后美目流转,又是笑道:“明明是和你这不正经的师兄学的,你可少赖师父!”
梁清河的话,亲昵又自然,此话一出,萧泽晏亦是宠溺道:“好吧!怨我,怨我!”
一路上,宫道上往来的侍卫宫人们瞧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都不禁生奇。
要说这西魏公主入金陵也一月有余了,自是也接到了不少王公贵族的宴会邀约,就连当今太子的嫡长子——皇次孙萧泽昀也是数次相邀,但却都被这位公主以水土不服,身体不适为由一一拒了。
可如今,瞧着这位西魏公主与皇长孙这亲昵的模样……
街道上的事还尚未传入宫内,但就单论这两人一路携手前去参加宫宴的举动,就已然是令得宫内诸人浮想联翩了。
虽说萧泽晏与梁清河一同策马的消息还尚未被宫人们所知,但身为一国帝皇,萧练又岂能不知呢?
御书房内,正准备出发紫宸殿的萧练,便是从曹得庆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
“难怪这一月来,饶是平之如何相邀,那丫头皆是能找到借口婉拒,感情是在这儿等着啊!”
听得萧泽晏与梁清河在大街上的那出好戏,萧练不由得轻笑,一边任由着宫人帮他整理着龙袍,一边来回的念叨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皇次孙萧泽昀,字平之,乃是如今东宫太子的嫡长子。
世人皆知,西魏送入大周的这位嫡公主是要许配给皇孙的,而诸位皇孙中,要论身份的尊贵,如今,当以皇次孙为最,毕竟皇长孙萧泽晏乃是先太子之子,虽背靠王家,但终究是为父所累。
只是如今,梁清河竟是在明面上直接的表现出了自己的偏向,一时间,萧练倒是对梁清河这丫头多了几分兴趣。
“走吧!今日,该是有好戏看的。”
待得宫人们替他整理好龙袍,萧练便是大踏步向着御书房外的步辇走去,在他身后,曹得庆亦是躬身跟了上去。
愈发走近那宫宴的所在之地——紫宸殿,四周的装饰便是变得愈加繁华。
四周的灯盏是紫檀木雕刻的宫灯,以汉白玉雕刻而成的玉砖被齐整的铺置在宫道上,在宫灯内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的溢彩流光。
先前梁清河入金陵,大周皇帝本是要为她在紫宸殿举办宴席的,但却被梁清河以初入金陵身体不适为由给拒绝了,故而今日亦可算是梁清河第一次前往紫宸殿。
离紫宸殿越近,梁清河愈发感觉到了这座宫殿的极尽奢华。
原先汉白玉雕刻而成的素雅玉砖,不知何时被人雕刻上了瑞兽麒麟,一路蜿蜒向着正中央的大殿而去,犹如一条通天之路。
道旁,身披盔甲的御林军一个个站得笔直,丝毫没有因为久站而显露出一丝的疲态,一个个面无表情,宛若松柏。
梁清河不自觉的在脑海中搜索起了几分儿时难得的出席西魏宫宴的记忆。
西魏皇帝虽已是极尽铺张的想要显示西魏的富饶,但与这恍如天成的大周对比,仍旧是高下立见。
梁清河不由得在心中暗叹,无怪乎如今之世,世人皆知,三国间西魏最弱了。
财不比大周,武不敌北燕,可不就是最弱么?
感觉到了梁清河逐渐放缓的脚步,萧泽晏也是放慢了步伐,回过头,却见梁清河盯着地面,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想什么呢?这般入迷。”
直至萧泽晏的声音落入耳畔,梁清河这才回过神来,指了指地面上雕刻着麒麟瑞兽的汉白玉砖,笑道:“我在想你们大周可当真富饶,竟连这汉白玉,都只配做地砖呢!”
“什么你们,明明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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