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1/2）

“……”

俩人相视而沉默。

观岚有些尴尬，看着眼前这位身形与嵇沉洲十足像的男子羞赧，面上冒着热气。

“咳，那个，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观岚干巴巴解释，那男子木着脸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半晌沉默。

“那个，可否告知今夜举行宴会的宫殿往哪里走吗？”

那人深深看了眼她，抬手指了个方向。

“……”

观岚更加赧然，耳尖红到滴血一般，轻咳两声，不好意思开口:“那、那个，不知这位贵人能否屈身带个路？小女子实在是走不出去……”

“……”

说完这段话，观岚羞得重重低下了头，只想挖个洞埋起来。

“本座送你吧。”

亭中倏然走出了个人，声线低沉熟悉。

观岚抬头，眼眸中不知是映出了宫灯的亮光还是水润的眼光。

她看着眼前这个冷峻男人，一身华贵的紫金飞鱼服，头戴玄金冠，眉眼深邃，薄唇浅淡，相貌极为俊美。

她在看他的时候，他又何尝没在看她呢。

观岚今日穿了身银红马面莲纹裙，同色的薄纱披帛松松垮垮搭在肩上、肘间。一半的青丝挽成时新的发髻，点缀着珠花，斜插着金步摇。眉心点了状似莲花的花钿，唇红齿白，明媚无双。

嵇沉洲收了视线，走至观岚认错的男子边上。

那男子向他点头，说道:“指挥使大人。”

嵇沉洲颔首，拍了拍他的肩。

观岚默然，看着两个身形一样的人，面上那抹尴尬更甚了。

“本座送你回去吧。”嵇沉洲侧眸看她，又对这个男子说一遍，“有事今夜再说。”

后头这句话是对旁边的男子说的。那男子眉梢一挑，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

观岚闻言不太好意思，还是向他推辞:“既然大人有事忙，不如……”不如就找个下人送她回去便好。

话还未说完，嵇沉洲已经走至她跟前，眼神对上她。

“走吧。”

语气虽平淡，但也不容她拒绝。

观岚只好连声道谢，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

那身形与嵇沉洲相似的男子眸中带着探究，面上没了方才的木然，唇角挂着莫名的笑意。

若是观岚见到这副样子，肯定能用现代的两个词语来形容——吃瓜，以及磕到了的姨母笑。

看来京中的流言并非虚假，嵇沉洲竟还是第一回将公事放下，去给一个迷路的人带路，还是个娇弱的小女郎。

真是稀奇。

男子咂舌，看来今夜的模仿他的仪态教学是办不成了，他眸子闪过兴味，忍不住想要与自己那帮好兄弟一起快乐吃瓜了。

若是嵇沉洲知道这帮暗卫们这样八卦，他肯定要向皇帝建议让他们多出去历练历练，省得闲的无事可干。

*

观岚跟在嵇沉洲身后，亦步亦趋，他腿长步子大，观岚刚开始还可以跟得上，到了后面就要快步小跑跟着。

嵇沉洲听闻小跑的脚步声，倏然一停，观岚一时刹不住车，直直撞上了他的胸膛。

“嗷——”观岚轻声嗷了声，揉了揉撞疼的脑袋。

“抱歉。”

观岚笑笑，“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上的。”

“嗯。”嵇沉洲回了头，侧着身子，继续往前走，这一回他的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迁就着她的步伐。

观岚偷偷看了眼他，只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侧颜。

俩人一路通畅地回了举行宴会的宫殿，观岚已经看到殿门进进出出的宫女和太监。

嵇沉洲止住了步子，垂眸，观岚与他对视，示意他不走吗。

他摇了摇头，温声道：“你先走吧，本座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忙。”

“……”观岚一愣，呐呐点头道谢。

快要走到殿门时，她回头看了眼方才他们站的那个位置，闪过一片紫影。

观岚倏而了然，笑了笑，这哪里是有事情，都是顾及她的名声罢了。

看不出来冷血无情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也能这样细心。

许是，铁汉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