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1/2）

没过几分钟，唐硕敲了敲门又进来了，手里还真拿着托盘，上面三杯咖啡。

“我这里是简单的速溶咖啡，江洋恐怕喝不惯吧。”这么说着，唐硕还是递给了他一杯。

江洋端起来咖啡已经对上了嘴，“忙成狗的时候，什么咖啡都一样。”他笑了笑，没矫情。

唐硕把另一杯咖啡放在了凌栎面前，“凌栎，我其实都是瞎掰掰，也是门外汉。说的不一定有用，如果你瞧得上，我这两天正好没事儿，可以一直跟着你，一起整理出来。”几句话没什么很平淡也很谦虚。

“太好了。”凌栎小鹿一样雀跃起来。怎么会没用，唐硕句句说的都在点子上，拿回去反馈给导师，估计也会跟她一样激动。

“怎么个整理法，唐馆长这是要手把手教学了？”江洋听着唐硕的话心里别扭，尽管问得酸了些，他半开着玩笑，还是直接说了出来，“这么好的机会，那带上我一个。”

他左手的骨折还没好利索，工作上烂头也整不好的事儿也一堆，但他的发小头一次说对一个女孩儿动心。

江洋甚至比彦湛杉本人还着急，想起早上彦湛杉叮嘱的那句“包子”，他扶额之余，更不敢大意。

“你的手，能行吗？”唐硕不在意地自己喝着咖啡，低头吹着热咖啡，说，“要是有兴趣，就明天上午来坐坐，明天下午我跟凌栎过细节，把主要几个人物的操作过一过，你不用一直陪着吧。”

“就是啊。江洋，你忙就是了。如果你这么空，秋爽的铜像雕塑好像还有一堆问题呢。你不用跟我们一起的。”凌栎也跟着唐硕的口气，直接赶他走。

江洋忙不忙她不知道，但看着江洋的左胳膊完全还不方便，秋爽一天八百遍的上网查骨折恢复，她只是心里不忍。

江洋表面上永远是个谁都不得罪，八面玲珑的脸，他笑了笑，没再僵持下去。

但离开美术馆，他还是始终放心不下，明明唐硕每句话都听着严谨仔细，江洋的直觉还是让他拨上了电话。

“彦哥，我也说不好。也知道你明天很忙。”江洋觉得十有八、九，以他对彦湛杉的了解，这种莫名其妙的电话，多半得被他骂一顿把电话挂了。

然而——

“不用说了。你的手不行，明天我陪凌栎过去。”彦湛杉只停了一秒，“我已经改好机票了。”

江洋在外面一个字没提，但还是来来回回动了胳膊，下午回去，骨折的地方没事儿，伤口发炎，又低烧了起来。他最烦自己这不争气的身子，孱弱的体质一直给他耽误事儿。

看见秋爽来的微信，他现在分不了神，直接回了一句“睡了”。家里人，他也谁都没告诉。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回忆起唐硕的话来，按理说提的意见都在理，只是，凌栎一个a大在校的学生，一个期末课件而已，真的值得这么大改动吗……他捏着太阳穴，一点点儿头痛地厉害，今晚没法查下去了。

凌栎回到学校，这下子，要准备修改的内容太大了。

她丝毫不敢耽误，兴奋却也紧张起来。

根本来不及等着秋爽，她小跑着进了食堂，想起来被叮嘱说不能只吃包子，她干脆打了两份花卷。

傍晚正从食堂出来，“是凌栎吗。”听见身后有人喊她。

“唐馆长？”凌栎把两个花卷的塑料袋子赶紧藏在了身后，差点儿没认出人来。

“还是叫我唐硕吧。这么巧？”唐硕反而有些惊讶的样子，他原地没动。

“我刚好来打饭，唐馆、唐硕你怎么来我们学校了？”凌栎抬头看着他。

唐硕一身蓝色旧运动服，戴个黑边眼镜，乍一看任谁都会把他当做个不起眼的在校生。

他扶了扶眼镜，“噢，我不是周六有个清明上河图特别讲解展示会吗。不太自信，有些盲点过来请教下梁教授。”

“你也认识梁教授？”凌栎眼睛一弯难掩惊讶，但转念一想，笑着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毕竟是美术馆馆长。

a大美院只有一个梁教授。赫赫有名，书法绘画自成一体，是教授，也是称得上老画家的专家。

“何止认识，学生的时候，他是我的导师。”唐硕笑了笑。“这么巧在这儿碰上，要不去食堂吃点儿东西？我正好有事儿找你。”他在食堂外面等了一个钟头，搓了搓有些冻红了的手，把手踹进了裤兜里。

凌栎这次不好意思地露出来了身后拎着的两个花卷，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合适。

“正好，你买了花卷。那我去打两个菜，好久没来学校食堂了。都忘记怎么打饭了。”唐硕大大方方地就往食堂里走了进去，“凌栎，再忙也得吃饭，你不是打算只吃那两个花卷吧。”

凌栎有些腼腆地跟着唐硕进了食堂。

她低着头寻思着，难道唐硕也是a大美院毕业的吗，没记得听他说过。

转眼看见唐硕已经点好了菜，只点了两道同样的炒青菜，一共6块8，她手里拿着饭卡，自然不会让唐硕再去办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