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险（1/2）

后来寄月一连两日没再搭理祁凌。

不只是因为他的捉弄，让她险些在李祁愈跟前颜面尽失。

更因为内心的错乱。

自打被下药的那日，被他带回去后，一切就向着无法挽回的地步前进，像是游船没了掌舵的人，漫无目的地在江上四处乱窜。

如今二人的关系实在混乱，祁凌的态度和性子都让寄月捉摸不透。

有时她感觉他似乎只是喜欢征服的畅快，但多数时候他又无比认真，仿佛真的怜惜她，尤其那几日因为张二婶子做噩梦时，寄月能确信，他那时是真的在紧张自己。

可是后来，马车上他在介意陈昀之和李祁愈时，又显得对她仅仅是占有欲在作祟，其中并没有多少情意。

总之是喜怒无常，非正非邪的一个人。

若是在往常，寄月肯定会对这类人避而远之，他们就是危险的源头。

可是这半年经历了诸多事情，从陈府到泾城，她一直都过得很胆战心惊，不断有新的麻烦，县太爷、大夫人、周管家、张二婶子、李二公子，甚至李夫人。

这些人哪一个都给她带来过伤害。

相比之下，祁凌虽然一身邪气，手段残忍，但他的邪气莫名让她安心，让她生出一种错觉，自己与恶魔为伍，便不会惧怕其他的妖魔鬼怪。

向恶魔寻求庇护听起来荒谬，但眼下寄月正是最茫然的时候，她虽然摸不透祁凌的性子，但无端能确信，他不会真的伤害她。

*

泾城距离江州近五六百里，但有水路，快则两三日就能到。

船舱内，寄月对着痰盂，几乎要把五脏六腑给呕了出来。

“没坐过船？这么不中用。”祁凌来回顺着她的后背，这种时候也不忘调侃两句。

寄月回过头乜了他一眼，脸色因一番剧烈的干呕而潮红，眼睫上也沾着泪珠。

“别这样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晚辈把小夫人欺负哭了。”

他拿过一杯漱口的茶水，递到寄月嘴边，像个贴心的侍者那样，细致地服侍着，只是嘴上却不体贴，“我要是欺负你，可不止是让你哭一哭那么简单。”

寄月就着他手中茶盏含了一口茶水，正想吐到痰盂里，被他这话吓得呛到了一口将水喷了出来，抚着胸口不住干咳，咳着咳着牵动了喉咙，又开始干呕。

“都怪晚辈语出无状。”祁凌蹲下身来，轻拍她的后背，忽然有些担忧，“小夫人不会是怀上晚辈的骨肉了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雷击，寄月整个人石化一般一动不动，过了会才转过身脸色煞白，攥着祁凌衣袖的手都在发抖，像是为了求一个安心般问他：“应该不会吧？”

自那日后，祁凌便一直没再碰过她，马车上那次也只是唇齿撩拨，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并且那日过后，祁凌帮她细细地清理了一遍，又揉了揉穴位。

他虽懂些医理，可这种事谁说得准？

寄月有气无力地央求道，“要不，还是给我弄些避子药吧，我不放心。”

祁凌拍着她后背的手一顿，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您不愿怀上晚辈的孩子？”

“你这话真有意思，难道你想有孩子？”

寄月反问他，这话并非空穴来风，经她这些时日的观察，他并不喜欢被世俗羁绊，大约先前成日说着想娶她也只不过是想占有，想用世俗的关系把她束缚在身边罢了。

这样的人，哪像是会想有孩子的人？

祁凌倒没否认，“我是不喜欢孩子，但更不喜欢看到小夫人不愿怀上晚辈的孩子。”

“嗤。”婉约的眉眼间现出一个凉薄的讥笑，寄月凉声讥讽道：“你们男人都喜欢把让女人给自己生孩子挂在嘴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多喜欢孩子，其实你们就是把女人当成一个所属物，她的一切，都得是你们的，孩子不过是一个被占有的象征。”

就像她的母亲，一直不明白为何父亲会如此冷落她们母女，余生一直在哀叹，“明明他当初那么希望我能给他诞下一儿半女，怎么这会连孩子都不想认了？”

“你们？都？”

祁凌没有去细想她这话背后藏着多少不堪回首的往事，只关注到了几个令他不悦的字眼，话里便带了三分凉意。

“难不成还有别的男人说过想让你替他生孩子？是那位李公子，还是我那孪生哥哥？”

“除了你没人会说这种无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