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真相（1/2）

文墨和冯姑都察觉到两口子不大对劲。

起因是文墨替觉清更衣时，说了句：“今儿有太阳，不妨去了这圈兔毛围脖，怕小姐闷得热。”

觉清猛然抬起头，磕巴回：“什么热，我不热。”

次间的柳槿和倒是一本正经的拨着茶叶，但冯姑看见他憋笑憋得颤抖，晃动的茶汤险些洒出来。

胡赵氏的案子今日复审，觉清别别扭扭的同柳槿和出了门。

固然这回开堂没有提前公示，来堂外瞧热闹的百姓却是更胜以往。拖家带口来的；背着马扎来的；挑扁担买茶水小食的

他们注意到柳槿和二人，皆沸腾，“柳大人和柳夫人到了！”

人群自发分出一条道来，柳槿和挂着笑，向围观者拱手：“诸位且安心，本官定会给所有人公道！”

觉清疑心，若是柳槿和有尾巴，此刻该翘飞了。

县丞强睿翩然而立，朝柳槿和行礼，“大人请上座。”

他依旧一身宽大白色襕衫，木簪束发，竟穿着双木屐，一副衣冠胜雪、超脱凡尘的隐士形象。

强睿温和地将觉清领去偏房落座。

待柳、强一左一右端坐审台，分列两边的魁梧皂班以杀威棒槌击地面，喉中吼出“威武——”之声，清正堂内外肃静下来，上悬的“公明威廉”牌匾被阳光所照，亮得刺眼。

柳槿和拍下惊堂木：“上嫌犯！”

胡赵氏被两个衙役反剪着推搡上堂。她比前几日愈加狼狈不堪——粘黏的发缕糊在脸颊边，干裂渗血的嘴唇，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衣裳，往外散发着阵阵异味。

反观被请入堂的瞿、方二人，换了一套装束，皆清爽整洁，只面色沉郁，略显憔悴。

柳槿和道：“本官收集到了相关证据，将一条条质询尔等，尔等所言皆会被书吏记录在案，可有异议？”

三人摇头。

“如此，先上证人！”

衙役带上来个干瘦男人。

胡赵氏一个激灵跪直身：“怎么是你？”

胡三抬头飞快瞟她一眼，急急低头敛目。

“证人为苦主之夫胡三，可对？”

胡三小声答：“是草民。”

“据街坊所言，胡赵氏强势凶悍，你素来畏惧，可对？”

胡三动了动跪着的双膝，嘴皮子翕动片刻，又朝胡赵氏瞥去。

胡赵氏流着泪辩驳：“民妇平日是要强些，也是因着胡三本分狠了，挨欺负都吭不出一声！”

柳槿和观察着胡三，他欲言又止，呐呐点头。

“如此说来，你是为了胡三考虑。”柳槿和挑眉：“对他动辄打骂，是希望点醒他，变得更灵泛些；禁止他随意出门，是确保他平平安安，不为人捉弄取笑”

胡赵氏似懂非懂，感觉县令大人站自己这头，点头如捣蒜：“不错不错，民妇没想着害他！”

胡三头埋得更低，以柳槿和的角度，却看见他双手死死攥着衣角。

柳槿和语气一转，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赵氏！你竟敢欺瞒本官！上次你分明说胡三独自外出喝酒，一夜未归，而你并不知情。以胡三的性子，怎么敢背着你彻夜不归？”

胡赵氏吓得一哆嗦，被自己个唾沫呛到，咳了半晌，哑声解释：“民妇，民妇也有管不住他的时候啊，他自出去潇洒，民妇啊！”

只见胡三冲到赵氏面前，挣开衙役的拉扯，死死掐住她脖子：“贱妇！我杀了你，贱妇！”

衙役皂班一齐上手撕开俩人。

赵氏握着脖子大口喘息，胡三被按住头，趴在地上，冲着赵氏的半边脸还在不住叫骂。

瞿老大哈哈大笑：“这毒妇口出狂言，遭了报应了！连她汉子都如此愤恨她，她讲的话岂能当真？”

与他相反，方无畏抿着唇，神色更为严峻。

柳槿和示意众人安静，质问胡三：“胡三，你这是何意？不拿本官放在眼里？公堂之上，容得你放肆！”

胡三哭着嘶喊：“这贱妇满口假话！她哪里为我好，她不敬我母、逐出我兄，日日数落辱骂我。街坊为何看不起我？还不是因为她！”

柳槿和等他嚎累了，让衙役将他扶起来：“那采花贼第一次来的晚上，你为何出门？”

“是她让我去外头的，她”胡三一把鼻涕一把泪，屈辱道：“她会情郎时，总让我别回来。”

清正堂内外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