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要命（2/3）

“真实世界，和这个世界很像。”

温缈的声音，似乎并不隐瞒，“你在这个世界的每一步，都会对真实世界产生影响。”

路苼苼盯着面前玉一般的修长脖颈。

他就这么告诉自己了。游戏果然不只是个游戏。

她的内心告诉她，可以问他，可以相信他。

“我在被观察吗？这是一个考验吗？”

路苼苼从镜子里看到，头顶上的人缓缓勾起唇角。

“没有人观察你。”

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掌移到她后脑勺，轻轻摸了两下，像是给小动物顺毛。

“这大概可以算是一个考验吧，不过……你才是考验的发起者。”

女孩明彻的眼眸一颤。

额头泛着云雾水气的温度逐渐飘远。

纤细高挑淡若出尘的男人离开了。

明如白昼的灯光下，路苼苼坐在床边，深陷茫然。

她才是考验的发起者？

她想要考验什么——考验谁？

这个游戏里，难道不只有她，是真实的？

*

路苼苼和预言家见面的同一时间，主殿的某处，正静静发生着她想象不到的剧情。

正在花房捣鼓花瓣的何奈感受到什么，回过头，看到那只负责路苼苼的小丧尸站在门口，定定看着他，似乎有什么话说。

一只忠心耿耿，对路苼苼照顾周到，并且没什么威胁，对他友善毫无保留的小丧尸，何奈对他印象不错，微笑点了点头：“正好，我想问你点事，这种茶花香气好像很难保留，你是怎么提取出来的？”

小丧尸看了一眼他细白指尖的繁复红色花瓣，美人指间花，色彩靡丽纷绯，娇艳得像一幅画。

没有回答。

何奈怔了怔，擦了擦手，站起身。

小丧尸今天有点奇怪。

以往问他问题，他都是谦恭地回答，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似乎在……走神？

何奈皱了皱眉，上前两步：“怎么了？”

他主要是担心路苼苼。

他知道，这只小丧尸除了干活的时间，对路苼苼简直形影不离，所以才能体察她每一个细微的需求。

刚才路苼苼和那个据说是预言异能的男子回房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小丧尸回神，看向何奈，抿了抿唇，像是突然下定决心：“何先生，您想要我的命吗？”

何奈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面色惊愕古怪：“什么？”

小丧尸眼中的神情执拗而坚定：“我上次不小心听到您和宗先生的谈话，还有今天下午，你们说的话我也听到了……”

何奈唇角和善的微笑垂落，黑眸沉敛。

高高在上的贵族总是忽略身边的仆人，有时会忘了，他们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他们听到的消息最多，知道的也最多。

而有时，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何奈神色有些冷，身体也紧绷着蓄势待发。

这个被轻视忽略的小仆人，也是一只八级丧尸，他现在和对方单独在花房，甚至没有必胜的把握。

这只丧尸知道了他们的秘密，然后呢？如果他打算以此要挟，或者对路苼苼不利，此时的何奈甚至没办法阻止。

“您想要我的命吗”，这句话在何奈听来就像是宣战时的反讽。

何奈有些后悔，过于信任权栖了，住在他的庄园里，本不该像在完全属于自己人的别墅里那么放松。

小丧尸的下一句话让何奈内心更加冰冷。

“我觉得……我好像也是你们的一员。”

小丧尸还生怕他不信似的，补充：“我对路小姐一直有一种宿命般的感觉，就好像我愿意把残缺的灵魂献给她，直到在你们周围，听到你们的谈话，看到你们的举动，我才发现……虽然我不配，但是我好像，和你们是一样的。”

何奈绝美的容颜已经冻结上一层寒霜。

他信。

哪怕小丧尸不解释，他也信。

难怪……他一开始对一个小小仆人没来由的醋意，还有这小丧尸对路苼苼从心底散发的那种让他不适的狂热……被对方这么一说，他也感受到了，他们两个之间微妙的联系——他们是同类。

修长的手指悄悄按上身后的匕首。

小丧尸今天来找他，是想要在这个没有旁人踏足的角落，杀掉他吗？

不然对方没有理由暴露。他们所有人都忙着彼此争斗，谁也没有注意庄园里一个小小的，没什么存在感的佣人。

对方一直引他接近，用纯洁无害又谦恭低微的行为获取他的信任，就是为了今天？在偏僻无人的花房，杀掉他，吞噬他，取代他？

小丧尸绽开一个纯然的笑，很好看，很天真，却让何奈感到毛骨悚然。

就好像猛兽看到猎物落入自己的陷阱，得意的笑容。

何奈差点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