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第 126 章（2/3）

太后叹道：“哀家知道，子契一直是个仁厚的好孩子。”

柳荫又略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去了。她得给太后腾时间去文华殿给晋王求情，万一要是皇帝在盛怒之下下了旨意，那一切就都完了。

柳荫走后，太后果然便去了文华殿跟皇帝求情，皇帝本就是个孝子，加上对晋王也是存有几分怜爱，最后到底是从宽处理，撤去亲王封号，降为旬邑郡王，本应立即前往封地，可因顾及太后感受，只是命其于下月皇帝寿宴之后再行离京。

虽然绝了承嗣之路，但到底保住了性命。如果能想得通，从此在封地做一个自在闲适的郡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林望喆带进文华殿的那些个人证，从文华殿出来之后，全部改了口供，声称所有一切都是受长孙贵妃的指使，皇帝下令严查棠华宫，同时将长孙家在朝堂上的势力尽数铲除，又因其长年霸占百姓田地、投放高利贷盘剥百姓，甚至私贩盐铁等诸多事宜又牵扯出许多其他世家大族，皇帝索性一并严加查办，一时间朝堂内外人心惶惶，那些个世家大族自顾不暇，倒是没多少精力去阻止科举制度改革一事了。

长孙贵妃后宫专宠数十年，眼看着离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最终却落得一个惨淡收场，整个家族都成了皇帝政治运筹中的一枚棋子，一夜之间随着长孙贵妃的死悉数覆灭，成为了这场政治斗争中的牺牲品。

然而柳荫尚未来得及为长孙家的结局唏嘘感叹，皇帝紧接着却将矛头对准了柳家。

晋王一事后，皇帝便以失职为由，将柳景淼打入了刑部大牢。

其实也不难理解，以皇帝深沉机敏的性子，想必已是看出柳景淼故意放纵晋王刷掉尤成等人的考卷一事，此举虽然推进了科举制度的改革，却也坑害了晋王，而晋王又是他女婿雍王最大的竞争对手……凭谁都会有其他想法，更何况皇帝？

而随着晋王失势，皇子之中雍王一家独大，已然失去平衡。这种情况下，如果让柳景淼继续留在朝中，只怕皇帝该寝食难安了。

所以，柳景淼失势是必然的，而柳景淼的失势，也代表着柳家的失势。轻者柳景淼丢官去职，柳家失去依仗，重则家族遭殃，举家覆灭。长孙家便是前车之鉴。

一时间柳家上下人心惶惶。

一听说柳景淼被下了刑部大牢，柳家几房就坐不住了，柳景沐、柳景泉、柳景泓三兄弟第一时间找到雍亲王府，希望穆子契能够出面为柳景淼求情，然而穆子契却是避而不见，甚至都不让柳家人见柳荫，只说柳荫身怀有孕，需要休养，不便见客。柳家三兄弟愤而离去。

此事被京中许多人知晓，暗地里都说这雍亲王果真是个冷酷无情的，岳父入了狱都不闻不问；也有说柳荫的，说她当初原不过是柳家三房区区一个庶女，仰仗着柳景淼才得以嫁入雍亲王府，一朝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可如今却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又说这过继的，到底不如亲生的等语……

这些话传到皇帝的耳中，皇帝心下起了些心思，在御书房中问穆子契对于柳景淼一事怎么看，穆子契神情慵懒，语调散漫，不经意说道：“父皇爱怎么处置就这么处置。”

皇帝道：“他可是你岳父，你就一点不关心？”

穆子契嗤笑道：“我跟柳景淼那只老狐狸不熟。”

皇帝抬眸看了穆子契一眼，又问：“雍王妃出身柳家，你不是一向最心疼媳妇吗？也不担心她？”

穆子契不以为然，道：“王妃已是出嫁女，柳家再怎么着也扯不到她身上。再说了，王妃以前在柳家的时候他们对她并不好。一开始或许会有些难过，回头我好好哄哄她就是了。”

皇帝定定地瞧着穆子契，似乎是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东西来，然而后者一脸从容，丝毫没有任何违心的迹象。最终皇帝没有再说什么。却也没有急着处置柳景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