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末日第三四刻（1/2）

空间……项链？

话语如风暴席卷大厅,剩下的三人都愣在原地。

叶佳佳唇角微动，压下那丝藏不住的得意。

——你的秘密、你的强大，我都知道,可是你不配拥有,因为那空间本身是属于我的。

沈歆面上细微抖动,不可思议的，空间项链是什么鬼？

“叶佳佳,你是网络小说看昏了头吗？”

“还看的是玄幻小说？”戚钊无语地补刀。

叶佳佳气炸，指着沈歆和戚钊喝道，“你们别装傻,沈歆，看在我们曾经是室友的份上,把项链还给我，我可以不计前嫌庇佑你，否则,我就昭告整个庇护所，你就是个私占他人空间异能的小偷！到时候你看军方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维护你这个小偷！”

沈歆听得云里雾里,但最后一句威胁她听到了——迫使军方站队，这姑娘在说笑？

“嘿，少校先生,来维护一下尊严？”沈歆拍拍他脑袋。

戚钊早就气笑了,“叶小姐,你以为军方是快砖，你说站哪就站哪？论证据我没看到，论道理全是你片面的话，论关系吗？”

他把沈歆提溜进怀里,吧唧往她脑门上亲了一口，“这家伙的关系可比你硬一点。”

“你们！”叶佳佳气急指着两人，她想借沟通与威胁拿回项链，却不想这两人骨子里透着无赖，“你们等着，那咱们就听听其他幸存者会怎么说！”

“别急呀。”沈歆嫌弃抹掉额头上的口水，抬眼叫住气急败坏的叶佳佳。

“空间项链，我这真没有。但，普通项链，我长这么大确实收过一条。”

“沈小歆，你过得这么惨？”戚钊稀奇地捏她脸蛋，“我记得你大人模样也不丑啊。”

“你闭嘴，别说话。”沈歆拍掉他乱捏地手，继续对神色愤懑的叶佳佳说，“那是两年前大学社团聚会的活动。几十个成员都准备一份同样包装的礼物，混在奖池中，参与活动的人会从奖池中随机拿礼物。最后大家送出去一份礼物，也得到了一份礼物。”

叶佳佳面色逐渐凝重，沈歆明白她说中了。

面上带笑道，“我运气不错，拿到一只项链，是个卧躺的镀银小鹿，非常漂亮，最关键的是小鹿角上还镶着碎钻。”

“就是它！还给我，那是我的，是我爸送我的。”叶佳佳说得振振有词，“我没打算用那项链做交换礼物，是三号床的贱人故意调换的！”

一瞬间沈歆似乎落在道理的下风。

“哦？原来还有这一场恩怨啊。”沈歆挤着眉，似乎对她很同情，转而又露出笑脸，“可是你忘了吗？因为这条项链价值不低，所以我特意去台上问这项链是谁的。当时大家都摇头，还是你开口说，既然在里面就是要送出去的，让我收下就是，记得吗？”

叶佳佳诧然，没想到沈歆居然连这些细节都记得。

项链是她爸送的，也是别人换得，她当时就知道了，但是她当时确实也是放任，因为那时她正闹离家出走，气她爸另娶，还让小老婆以他的名义送她项链，这项链就像眼中钉。

可是，谁能知道，这项链里面居然有空间呢，如果不是她上辈子亲眼见识到，她也不信。

叶佳佳咬咬牙，寻了借口，“是，当时我不在乎，但我爸现在死了！”她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那是我父亲的遗物！我要拿回去！沈歆，你若是不那么冷血，你就还给我，就算没了项链，你还是关系户，有军方保护不是吗？”

“佳佳，那是你爸遗物？”一直没出声的郑阳本被叶佳佳的胡搅蛮缠失望了，但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立马转变成自责，“你早说，就算是拼死，我也帮你抢回来。”

他一眼瞪向沈歆，戚钊拿手挡住，不满地哼声，“别道德绑架。这事我们沈小歆拎得清。”

沈歆当然拎得清，要不是上辈子的记忆，她险些信了叶佳佳的感情牌。

上辈子叶佳佳能和韩儒毅走到一起，全是因为她的‘大义’，据说当时仓库大火，她选择了救韩儒毅而放弃了在末日里残疾的老爸。

任何人在这种绝境中都可能作出选择，或许从大义的角度救韩儒毅更有价值，亦或者是她爸逼她作出的这种选择。

但无论是她另有苦衷，还是六亲不认，沈歆都不认同。

她会信叶佳佳是因为‘父亲遗物’而想要要回？那就见了鬼。

沈歆便说，“好啊，项链是你的了。”

突如其来的干脆反倒让叶佳佳怀疑，“你想耍什么花招。”

“我没耍花招啊。”沈歆摊摊手，一脸无辜，“是你的就是你的啊，说到底那还是遗物。只不过，你得自己去拿，因为我没没把它戴在身上。”

“不可能！”叶佳佳一脸果然如此，“你骗我，你前几天能和他们一起出去，不是凭借着空间，他们会带你这个毛孩子一起？交出来，沈歆！”

沈歆叹气，“我就不明白你怎么总是把空间和项链联系在一起。”

“我证明给你看。”眼见叶佳佳笃定她是藏着，沈歆无奈地拍拍戚钊，“放我下来。”

沈歆站在地上，在众人一脸错愕中开始脱衣服，她刚掀了外套，人就被戚钊抱紧怀里。

“宝啊。干啥呢，不至于以身相许吧。”

“去你的，无赖！”外套怼成戚钊盖头。

沈歆穿着单衣拎着裤脚单薄地站着，“看见没，我身上什么都没戴。”

“不……不可能的！”叶佳佳捂着脸，不敢置信地退后，直到被郑阳扶住后背，“你有空间的！你为什么没有项链！你是不是把项链吞了！它在你身体里对不对！啊！”

她精神疯癫，忽的扑过来。

沈歆被戚钊一把抱起避开，叶佳佳扑到地面上。

“我明明看到你拿着项链转瞬就变出了一把匕首，每次你用空间收物资的时候，项链都会闪一下，你还说没有关系！这些全都是证据！！！”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戚钊抱着沈歆，把衣服给她重新穿好。

他冷冷看向叶佳佳，“末日这么多天，我怎么就从来没见过类似的景象。”

叶佳佳倏然愣住，她呆滞的坐在地上，心头起了密密麻麻的惊恐。

她把自己暴露了。沈歆想，因为她口中的这些举动都是上辈子发生的。

上辈子沈歆手腕上一直戴着那条项链，不为别的，因为它上面有碎钻，它转化出来的匕首，再在尖端汇一点钻石，那硬度与锋利度可是响当当的，至于闪光，是空间拉链打开瞬间的闪烁被碎钻反射了光！

果然还是网络小说看多了啊。

戚钊似乎并没有抓到重生这荒谬的结论，他摸着沈歆的脑袋，“要我说，你也别揪着沈小歆不放，你要是真想要异能，你可以去找找陨石，说不定就……唔唔唔……”

他话没说完，被沈歆一只小掌堵住了嘴，沈歆本就不想和她多做纠缠才说开的。

于是直接点明，“项链在我变小的时候，落在我家了。临山花苑一期，三栋432室。反正丧尸也用不着，你肯定能找到的。”

“唔唔唔——”戚钊挣扎着要说话，似乎并不认可，沈歆懂他意思，堵回去，“他们本来就想摸出去，爱浪不浪。”

她最后一句又转向叶佳佳，略带冰凉，“但我好心告诉你，你要是真拿它打开什么空间，那就算我输。呵，走了！”

叶佳佳维持着最后的念想，那丝从上辈子就执着的底气让她瞪着沈歆，不愿落在下方，她赶在沈歆走之前，拉着郑阳冲了出去。

“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异能这东西哪能是一个碎钻项链就能拥有的。陨石都不行。”戚钊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沈小歆，你是怎么招惹上她的，末日前抢了她男朋友了，她揪着你不放？”

“鬼知道呢。”沈歆耸耸肩，“我只知道，这事韩儒毅又参与了。怎么办？”

戚钊骨节捏的啪啪响，“看来他皮痒的很。”

脚步气势汹汹地冲向关押房间，身后却传来顾响急慌的声音。

“老大！歆姐！不好了！不好了！”

顾响他们刚还在猪圈里苦恼种猪的猪生大事，戚钊不认为会出现什么丧尸攻城之类的祸事。

于是他不正经地训，“慌什么？你们是把猪弄死了，还是它自己想通了，以死明志？”

“不是！”顾响气息还没喘匀，神情里透出的却是惊恐，“那猪受伤了，但是猪血的颜色不对！”

戚钊三人赶到后院，之前围着胡闹的士兵已经分散开，面上概是严肃，手里举着的枪已经上膛，种猪被拦在猪圈里，此刻正优哉游哉地拱着干草，看起来并不像出大事的样子。

“猪血的残留呢？”沈歆先一步戚钊询问。

夏博递上一张纸巾，神色难看，“昨晚撞得伤口被他们胡闹二次撕裂了，用纸巾随手清理了下，结果你们看！”

雪白的纸巾上聚了一块鲜红的血迹，然而与正常的血迹不同的是，在血迹的边缘有一圈隐约的绿色。

在末日，绿色是不祥的，它是变异因子的颜色。

这意味着——

沈歆从戚钊怀里跳下来，直接冲到了猪圈围栏边。

“歆姐，别靠近，这猪很可能被异变了。”围栏边的段文彬急忙拉住她。

不对的，不对的……沈歆心头一直重复着，上辈子直到末日第三年都没有出现动物异变的情况，末日才过一周，怎么可能会出现变异动物呢。

“保管好。不要接触到血液。”戚钊还回纸巾，走到沈歆旁边。

沈歆喃喃出声，“不可能的，你看这猪活泼的模样，怎么会异变呢？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我们也不确定动物是不是真得会变异。”戚钊神色凝重，“但是我们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一旦动物开始变异，全球将陷入更大的危机中。沈歆，别急，庆幸我们现在就发现了猪血的异常，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观察它会不会产生异变。”

“不会异变的。”沈歆紧紧抓住围栏，“一定不会！”

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猪圈里的猪，即使口中说着无比坚定的话，但手里的力道暴露了她的惶恐。

这辈子发生了太多与上辈子相悖的事了。

戚钊扶着她后背，面色并不比她好到哪去，他吩咐一名小兵把消息传到中校那去，一群人就立在猪圈前提枪干等。

前天晚上的画面再一次冲进脑子里，好好的活人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正在异化时，就已经随着异化而尸变，皮肤随之脱落，直到异变彻底结束才真正死亡。

咔——

不知谁已经紧张的拉开火硝。

“别冲动！”戚钊倏然回头，“现在是下午一点，到了晚上如果它们还没有变化，再杀也来的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徐邦也铁青着脸过来等着。

哒——

夜幕降下，寂静中，手表指针跳动的声音也显得巨大。

“它们还好好的。”沈歆在寂静中出声，那颗惶恐的心终于按下去，气氛稍微缓和一些。

徐邦这才有机会开口质问，“你们确定它们的血和变异丧尸出现同等变化？一张纸可能只是偶然，是我们大惊小怪了。”

“中校，并不。”戚钊按在徐邦肩膀，他面色并未出现缓和，“我不相信任何偶然。”

说着，他微抬手，再一下压，瞬间几枪子弹就穿透了几只猪的身体。

鲜血从猪身上股股渗出来，夜色下，汇成一滩一滩墨色。

沈歆举起灯，灯光下明显能看到那些猪的血液中混杂着些绿色，紧接着在众人铁青的面色中，鼓出一个个指尖大的气泡，又炸裂开。

她转眸对徐邦，“中校，我们该庆幸，危险的不是活着的动物，而是它们的血肉。”

“该死！”徐邦啐骂一声，急促转身快走，“赶紧的！去检查仓库里的肉食！还有，这两天吃过不正常肉食的人，全部隔离起来！”

.

嗷——嗷——嗷——

避难所隔离室里今夜注定不太平，玻璃窗内他们眼睁睁地看吃过不正常肉食的幸存者发生异变。

徐邦转头闭眼，不忍心地抬手。

嘣——

隔离室高处的小窗打开，一颗子弹结束了新异变的丧尸。

“所有幸存者和士兵都排查了一遍了嘛？”戚钊面色不变地问。

“报告少校。确定都排查完毕了。”士兵汇报道，“一共678人，其中86人出现异常，全部在隔离室了。”

“我们仓库保存的肉类大多是你们从基地带回来的罐头，应该没有大问题。”徐邦接过话，“小部分在外收集的也只是部分出现异变。好消息是吃了感染的肉类发生异变是概率性的。只是这86条人命……唉……”

徐邦摆摆手，领着戚钊等人出去。

沈歆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很是不安，她问徐邦，“中校，肉类异常的消息传递出去了吗？”

“嗯。排查的时候我就让人全球发布信息了。”他皱眉地抬头，“还没有汇报过来。不应该的，西北那边至少能收到。”

“去通讯处！”戚钊猛地抓住其中不妙的征兆，抱着沈歆大步率先走。

刚到门口，正巧撞见里面的士兵急忙地往外走。

戚钊揪出他，“出事了？”

士兵见着他们，忙行了军礼急道，“西北基地的通信被切断了！”

“什么！”

众人大骇，冲进通讯处，徐邦夺过对讲机，手下不停调着通信的频道，“西北S876，西北S876，我是徐邦！说话！”

然而一连几声吼叫，回应的都是空洞的无声。

徐邦跌坐在椅子上，沈歆跳下地面，拿过调在地上的对讲机，试图重新调频。

她在西北基地生活了三年，对基地的一切信号频段都熟知，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她连惊惧都忘了，抱着最后的希望反复尝试。

沈歆不断的告诉自己，上辈子西北军区虽然出现了暴动，但不至于沦陷，一定只是信号故障！一定是的！

徐邦没闲心阻拦沈歆，其他人更不会拦她。

“连大西北都断了。这一出又一出，是老天爷要灭了人类吗？！”徐邦猛地踹翻椅子，仿佛几天前S军区沦陷的景象重现在面前，压抑而死扛了几日的情绪倏然爆发。

屋内所有人都像是被同一只手绞住了心脏，绝望而无力。

寂静中，只有沈歆不断拨弄的信号提示音。

戚钊吐出一口气，“怕什么，没有消息不就是最好的消息吗？”

他按在垂首无力的徐邦肩口，眼神锋利地划过消沉的士兵们，“既然我们能活着，我就不信其他军区会撑不过来！”

“事到如今，我们不能在等了！”戚钊决心已定，“幸存者交给你们，明天我就会带着小队去拿陨石，然后前往A区，教授既然能传出‘小心天空’的消息，那至少有研究结果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末日的源头，找到抵抗末日的办法。”

“否则，迎接我们的，就不止是极光和变异的动物肉！”

“戚钊！”徐邦却猛地止住他，他强硬反对，“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不是去拿的时候，你知道那是多大的陨石吗？你知道它会带来多大的变异吗？末日前教授警告你的数据，你他妈是喂狗了嘛？你还想我们牺牲多少人？！”

“陨石是研究这场异变必须的！”戚钊毫不犹豫，“如果没有陨石，末日的真相拿什么去研究！”

“谁他妈知道教授现在是生是死？！”徐邦忽得暴呵。

一瞬间另一种锥心的绝望刺进意识中。

忙碌中的沈歆也不免难过，她仰头看两个顶天立地的军人对峙，可笑的是，谁说的都没错。

嘶拉拉——

忽得耳机中发出极轻地信号回音，轻得周遭其他人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