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末日第四十刻（1/2）

“ASX9是什么意思？”

翻译完这段密码,沈歆紧接着询问。

这似乎是某个地点的代码。

戚钊难掩面上的忧虑，他向沈歆解释，“A指的是A市军区,S指最高机密,X指异变相关,9指的是9号实验室。”

“A市军区最高机密研究所，9号异变实验室。总结意思就是，去ASX9拿末日异变的研究资料。”

徐邦疑惑,“芯片接收到的信号只有这两段的话。第一句我们之前收到过传真，是对‘小心天空’的补充，第二句是取这段研究的机密资料。那么,韩儒林又是怎么解读出要救谁的？”

这中间似乎存在一条断链。

但对熟知A市军区实验室的戚钊来说，这并不是断链,而是有很深的逻辑。

他思忖着说道，“末日之前,关于半年来超自然现象及相关异变的研究,都是由教授全权负责。中校也许听过，教授这人是科学疯子,接触到这项目后,所有的研究资料除非上报，否则由他亲自保管，为保证资料的安全性，他甚至末日前的半年都没有离开过实验室。”

“那第二段催促去取研究资料,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教授有危险，无法顾全研究资料。”

沈歆得出结论，但戚钊仍是摇摇头，“恐怕不是无法顾全,教授这个人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自己的研究成果出现半点差错。”

一股窒息感席卷了整间房间。

这意味着，教授已经面临生命危险了。

戚钊一拳闷在桌子上，“我们得想办法立刻去救教授！”

沈歆明白这事情的严重性，上辈子从西北基地听说过戚钊前往A市军区，但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后的事了，至少那次沈歆并没有听说戚钊带回来什么重要人物，这意味在几个月之后教授肯定已经出事了。

她目光凝重地注视着信号密码。

受信息接收器的限制，只能接受到几个字的重要信息，但既然能发出信号，岂不是意味着，教授现在还有活着的可能？

沈歆蓦然抱住戚钊胳膊，“我们得想办法弄一架飞机赶去A市。”

在末日，其他的交通工具驶向一千多公里远的A市，至少要耽误半个月以上的时间。

徐邦猛然一拍手，“我去向西北军区借调。”

说完他立刻冲出了医疗室。

沈歆沉默许久，倒是希望西北军区能像他们期待的那样送飞机过来，可是西北军区也承受过一次丧尸巢的伏击，能派一架飞机过来已经实属不易。

不管是在末世还是什么时代，幸存者的生命永远是高于一切的，他们不可能征用飞机带他们深入一趟A市。

紧张的气氛下，沈歆几欲说话，都觉的身体随着气氛而紧绷，致使呼吸都有些困难。

沈歆：？？？

——不至于吧。

略微低下头，衣领深陷稚嫩的脖颈中，梗得沈歆快要吐出来了。

戚钊这才注意，急忙将她拎进怀里，赔罪似的帮她拂揉着锁出红痕的脖颈。

“你想说什么？”

他的手在长期训练下，在任务中摸爬滚打，上面覆着不少的枪茧，这么被揉时，脖颈间有一种粗粝而温暖的矛盾感。

但这个时间可不是别扭的时候，沈歆忽略奇怪的感受说道，“我只是想说飞机可能借的没有那么顺利。”

果不其然就像是印证她的说法般，匆匆出去的徐邦又匆匆回来，面色更添一层无奈。

他对几人说道，“刚才联系了西北军区，他们没办法派额外的小飞机过来，前几天的暴乱远比我们想象的严重，他们军区的机油全部在暴乱中被烧毁了。仅有的几吨机油是几名战士冒着生命危险抢救出来的。只能供小型货机长距离飞行，明天一早就会起飞。”

“原来不是大型直升机吗？”戚钊从这话里听出话外有话，“剩下的机油供飞多远。”

“大约六百公里。”徐邦顿了顿，“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预备出来的下降跑道不足以支持货机降落。”

这意味着，他们无法直接从临时庇护所登机。

戚钊迅速转换对策，“让他们降落在江北军用机场，我带人先过去清理。”

第二天早上。

卫星通信室里传来消息，西北军区的货机已经起飞，三小时后将降落在江北区军用机场。

两方对接后，临时庇护所院子里停满了改装后的大巴，缩在庇护所中长达十天之久的幸存者们末日后第一次出来见到蓝天。

他们难掩面上的激动，声音吵吵嚷嚷。

直到一声枪响从身后奔向天空。

无须额外言语，人群中肃然一静，以他在临时庇护所的威望，不用说话，别人也自动避开三分，自动分开一条过道。

戚钊一手抱着沈歆，一手举枪指天，冷漠地从人们避开的通道走向大门。

X小队和徐邦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

“机场的事就交给你了。”他按着戚钊的肩膀郑重托付。

戚钊一贯郑重，“你照顾好这群幸存者就好，路上我们会尽可能的帮你们清缴，幸存者这边不要出现纰漏。”

“你放心，这一点我还能控制的住。”徐邦笑着应下。

戚钊点点头，X小队其他三人站在他身后。

“三小时后，机场再会!”

“再会！”

不仅仅是一句临行前的招呼，其中裹着太多的嘱咐和担忧。

但先行者永远是义无反顾的。

清晨的阳光洒满大地，戚钊脊背挺直，带着X小队全员郑重走向重型装甲车。

沈歆倚在他肩膀上向后看，这似乎是她第一次以这种角度看整座临时庇护所其他人，大多数时候沈歆似乎是看着这些军人的背影离开，而现在她也能感受到那些幸存者和留守士兵的目光。

紧张、崇敬而期盼着。

那些目光仿佛是凝成实质的，借着朝阳的光辉洒在身上，温暖而充满希望。

沈歆缩回后仰的目光，她倚在戚钊坚定的胸膛，这一刻明显感觉到和上辈子天翻地覆的变化。

.

装甲车内，由顾响驾驶，夏博从旁协助。

修整了几天的段文彬又恢复了往日的憨憨模样，不得不赞叹末日异能带来的超越认知变化，至少某种程度他们重伤复原的可能性更大。

“你们不知道，刚才我挺着背走进来，有多紧张，就差同手同脚了。”

沈歆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她听着段文彬傻乎乎的发言，想着自己真的被表象唬住的时候，她不由地问道，“所以，你刚才都装的？”

“那当然是装的，那么多眼睛盯着呢，搞得跟走红毯似的。要不拿出点气势，可不就丢咱老大的脸。”他朝戚钊挑挑下巴，“是吧，老大。”

“嗯。装的不错。没有奖励。”戚钊懒洋洋的敷衍道，翘着二郎腿补觉。

沈歆叹服，“你们老大早就没脸了。”

戚钊闭着眼揉了揉她脑袋，眼睛眯出一条缝，“脖子还勒的慌吗？”

“早好了。”沈歆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一句。

难道真得是良心发现？

然而，良心永远没有，坏心思倒是一大堆。

下一刻，沈歆就被卡着脖子领进了怀里。

沈歆缩着脖子挣扎，“你干嘛？”

“钊哥是为你好，补点觉，待会有场大工程。”

沈歆狐疑地看着他，但戚钊闭着眼视若不见，反倒把干净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满满熟悉的气息热融融的招人心安，紧绷了几天的心忽然放松了几分。

沈歆索性八爪鱼样的挂在他身上，囫囵睡个半醒半不醒的觉。

耳边时不时响起机枪清扫的声音，快中带稳，仅仅末日十天的经历，已经让这群特种兵在高速移动中，也能精准的瞄中丧尸脑袋，不浪费一颗子弹。

过了不知多久，重型装甲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前方的夏博提醒道，“老大，快到了。”

沈歆倏然抬起头，车窗里显示的并不是机场附近的景象。

而是江中大桥？

江中大桥建于二十年前，地下是长江的支流浦水，浦水的宽度并不宽，大约十来米。

但是因为紧邻入海口，河水湍急，即使是船只在浦水上行驶，也时长出现事故。

于是这条江中大桥，成了链接S市南北的必经之路。

正是因为它地处交通要道，末日发生时，还没有异变的幸存者急于逃亡，这条要道也变的极度拥挤。

最后成了可怕的大规模爆发之地。

爆发后车辆失控冲撞，无数车辆爆炸，向来耐|操的地面也被炸的坑坑洼洼，而江中大桥也不例外。

路上堆积的车辆在之前的搜救中已经全部推到一边，留下了共一辆车通行的扭曲窄道。

沈歆昂着头，那条江中大桥看起来虽然摇摇欲坠，倒是一口气冲过去却尚有机会。

但显然戚钊并不想这么做。

“你要做什么？”沈歆有一种被算计的不妙感。

戚钊讪笑一声，讨好地说道，“宝，看看后面。”

只这一眼，沈歆倒吸了一口气，后面坠着满街道的丧尸。

只她闭目养神的那一会功夫啊，怎么后面就……她抬着肉乎乎的小手，挨个把车里面的人指了一遍，车里人个个都是人精，昂着头避开眼表示，我们只是听命令行事。

于是沈歆指头转回了戚钊面前，她凑近凑近再凑近，胖指头抵在戚钊高挺的鼻梁上。

“我怎么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戚钊包着她的小手吧唧一口，“那当然，想当初咱们歆姐霸气侧漏，从小区里出来，一发RPG轰了所有追过来的丧尸。”

他故作夸张的，“那画面至今想起来仍然是震撼人心。”

一众附和声跟着此起彼伏。

“那可不，只听着画面就觉得歆姐牛逼。”

“只有歆姐能这么酷，真是难过当时没有第一时间看见。”

“……”

“停停停！”沈歆脑仁疼的阻止了他们继续说下去，她深吸一口气视谄媚如无物，“戚钊，你觉得后面那成千上万的丧尸是几发RPG能搞定的？”

“当然不。”

“今天这爆炸也不用你动手。你只需要进行点善后工作。”戚钊喊道，“夏博！顾响！准备！”

“好嘞！”两人默契操作，一人把油门踩得飞起，一人升起了重型装甲车的炮台。

下一刻，重型装甲车尖嚎着冲过江中大桥，在大桥另一头一百八十度漂移刹车。

前车窗正对着江中大桥，紧跟着装甲车的丧尸潮也迅速冲来，因为桥上道路狭窄，再加上废旧汽车弯弯绕的阻挡，丧尸潮在江中大桥上的速度稍稍放缓。

戚钊靠在椅背上开始慢悠悠地数着，“五，四，……”

桥上堆积的丧尸越来越多。

“三……二……”

几乎所有的丧尸都挤上了江中大桥。

“一……”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