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末日第四六刻（2/2）

沈歆奔向高吊塔，齐经义早就注意到了，他远远朝戚钊注视了一眼，即使那么远的距离，戚钊明显感觉到那丝挑衅的意味，但齐经义很快收回目光，理了理衣服就走下高吊塔去接沈歆。

会面是在高吊塔的中间平台，沈歆仰着头直接了当，“我想，你有话对我说。”

齐经义淡淡地勾起笑意，随便坐在楼梯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待沈歆坐下后，他说，“我一直在西北等你。”

沈歆乍然一怔，这语录仿佛怨女控诉自己是个渣男，她茫然地回视，“我想……我们没那种……”

“谁说没有。”齐经义背靠栏杆，“这世界还有谁是从‘以前’来的，三年生死共享的搭档，时空交错的奇迹……”他伸出手掌，“我们才应该是一个阵营的。”

沈歆“艰难地”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可是你看我现在这模样，我只能依附在戚钊身边。”她站起身无奈地展示了自己的小身板，“极光以后会越来越频繁，以单个的力量是无法自保的。”

不知道哪个词让齐经义深陷其中，他目光中又带着那丝遍地疮痍感，沈歆抓住感觉，她强调着，“我只想好好活下去，度过这场灾难。”

许久，齐经义只是那么注视着，直到他一丝非哭非笑的气音打破平静，沈歆已经从他反反复复的情绪中抓住某个结果，她试探着，“你是想告诉我，这场灾难度不过？”

问这话时她无比的紧张，整个人都强压着焦躁，她听见齐经义的声音，“想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忽得他抓住沈歆的胳膊，“去一个连极光都无法渗透的地方。”

极光并不是看不见就能逃开的，它的本质是电子流，只要处在地球上就会被渗透，这也是后期异变根本无法躲开的原因。

“你，你开玩笑……”难道要逃离地球吗？

齐经义却紧紧盯着沈歆，“有一个地方只有你知道的……你有钥匙……”他说着，手掌从沈歆手臂划到她脖颈，稚嫩的脖颈在成年人手掌下仿佛一掐便碎。

“你做什么？”沈歆猛地后退。

“你的钥匙呢？”齐经义紧逼而至。

被一系列话语冲击的脑子几经混沌的沈歆斥问，“我哪里来的钥匙！我怎……”忽得，她顿住，觉得这情况似曾相识，没几天前仿佛经历过，她愕然反应，“项……项链？”

叶佳佳多次向她讨要的莫须有的项链？

齐经义面色难得的柔和，僵硬的沈歆只任由他拂过发顶，“这个世界注定了末世，你救不了所有人，不如和我一起离开，去那‘世外桃源’，过只有我们的生活。我可以慢慢等你长成以前的模样，然后孕育我们……”

镪——

子弹从下至上，插过两人中间，冲力在齐经义手臂上带过一条血痕，最后撞击在铁制的高吊塔架上。

一滴鲜血从齐经义手臂上滴落在地，高吊塔上柔和的气氛一扫而空，瞬间翻腾而剑拨弩张。

底下的戚钊毫不掩盖，每登一级楼梯，吊塔铁质的表面都震动着“哐镪哐镪”的声音。

沈歆瞬间清醒过来，蹦下几级楼梯，奔向戚钊。

身后齐经义淡笑，“我就知道，说什么依附，说什么想要活着，都是附和我的，从你没有去西北我就该知道，重来一次，你怎么可能还去西北等他。”

“说什么鬼话！”沈歆半路转身，怒冲上头，掩饰深层的恼羞，“末世下，情|爱算什么东西。”

“那你告诉我你在西北待了三年，活成没有感情的战斗武器，半步不离西北，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诶……”沈歆紧跟着反驳，话出了半句，整个人被戚钊抱回了怀里，戚钊接过话音回齐经义，“当然是为了救世。”

明明是中二的语句，在戚钊沉冷的语调中更显理所应当。

齐经义的嗤笑声堵在嘴边，下一刻被戚钊迎头怼道，“我倒是不知道齐先生有这么变态的癖好，对着这么大的小女娃都能说出情话。我真是替聂和不齿，竟然找了你这样的帮手。”

“戚钊，别把话说的冠冕堂皇，你以为这么和我作对，你能获得什么好处。没有我帮你们……”

齐经义站起身，负手俯身，“你们只能一遍遍重蹈覆辙。”